米卡怔怔地转开目光，他觉得亨利神经兮兮的。“我去洗手间。”他说着站了起来。
“我们之前说到哪来着。”杰瑞起身，拿起红酒，他用眼神询问钱宁是否需要添酒，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他先给她添上，嘴里还在说着话，“噢考夫曼。他认为他操-翻一个国家的金融市场与道德无关，只是赚钱而已。他未必是错的。实际上，如果他去剑桥、牛津、哈佛，世界上任意一个学校的任何一个厅举办演讲，都会爆满而且一票难求。”
“但我认为也会有抗议的学生。”钱宁这时接道，她想起一个人来，趣味看向狄兰，“比如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了，她和考夫曼还是出自同一个学院。”
狄兰唇角噙出一抹嘲弄笑意，“我妈妈是一个复杂的人。不能把她单纯理解为左-派。”他看着钱宁说道，他的眼睛深邃，看向她的眼眸深处，“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目光。那是顶级肉食动物的目光。”
“我也是肉食动物。”钱宁声音温柔，她朝狄兰淡淡一笑，转回头吃掉盘中生蚝。
“我知道你是。”狄兰低道。
“你也是Class A。”杰瑞抬起头，见狄兰看过来，他冲狄兰抬眉一乐。
“不管你怎么奉承，钱宁也不会忘记你曾经跟米卡说过什么的，杰瑞。”亨利百无聊赖给自己又倒了点酒，“她不生气是因为她一点都不在乎你对她的看法。坏的，或者好的。”
杰瑞好像没听到，他也拿了个生蚝，像是自言自语道，“总得有人当顶级肉食动物。这样整个系统才完整平衡，不是么？”
正好米卡不在，钱宁吃完，低头跟狄兰轻声说，“狄兰，除非你打算把我关在白橡木，不然以后在生意场上，我还会遇到很多肉食动物，男性、女性，中国人、英国人、美国人……”
“她说的没错，狄兰。”杰瑞吞掉生蚝，戏谑挖苦道，“不过，钱宁，以我对狄兰的了解，他绝对不是没有过你说的那个想法。多么罗曼蒂克！”
钱宁保持恬淡笑容，去看狄兰。
狄兰既没有被杰瑞的话惹怒，也没有否认杰瑞的说法，他认真看着她道：“我尊重你的所有天性。我答应你，我也会尽力控制住我的。”
钱宁凝向绿宝石眼睛的最深处，中心黑点的收缩像有魔力。当她看着他，他也在被她天然又魅惑的眼睛吸噬引诱。桌下，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猝然伸向了她。
嘴上才说控制天性。钱宁霎时屏住呼吸，压住喉间异动。她缓缓呼吸出来，余光瞥到一个身影在动，目光警告狄兰住手。
狄兰另一只手拿起红酒，若无其事喝光。
米卡从洗手间回来了。“你们在聊什么？”他装出很成熟的模样，但他的声音无时不刻不在暴露他的稚嫩。
亨利笑了两声，“我们在聊杰瑞的确没什么道德。”
“为什么？他干什么了？”米卡坐下，饶有兴致看向杰瑞，“我知道你有很多女孩儿，难道你还偷别人的了？”
“比那更糟。我仍然感到震惊，什么样的成年男性会跟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在背地里偷偷说钱宁坏话？”亨利调侃看向杰瑞。
米卡脸上顿无笑容，他耸耸肩，看着杰瑞道，“抱歉，伙计。”
“的确，太没道德了。”杰瑞微笑看过众人。他眼中无笑，情绪不明。
窗外一片茫茫。既光怪陆离，又仿若白色钢铁的童话世界。
钱宁下楼时，肌肉的酸痛感尤甚。她皱了点眉头，眼睛望向窗外，很远的地方。
“你们昨晚很吵，还有今天早上。”一个粗犷却幼稚的声音打断了钱宁的思绪。
钱宁的脸顷刻红了，但她眼睛平淡地睨向从楼梯下冒出来反扣着棒球帽的米卡，没什么感情地说，“你在撒谎。”她一顿，“早安，米卡。”
“早安。”米卡脸上露出假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你的脸像该死的……”
“米卡，我相信你妈妈不希望听到你说脏话。”
“我妈妈不在这。”
钱宁已经走到楼下，她不再打算搭理米卡，如果他再说不恰当的话，她绝对会让这个小孩后悔。
“好吧，你是对的，我刚才是在撒谎。我很抱歉。”米卡跟在钱宁身后道，“但去年夏天，狄兰忘了关门，我真的都听到了。我听过的最好的p-o-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