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兰帮她擦完，又拿了一片披萨，随口道，“他们现在关系尴尬。”
“具体呢？”钱宁问道。
狄兰皱眉抬头，“你认真在问我？”
钱宁一刹那被他的表情逗笑。好像是有点为难他。
过了一会儿，钱宁逗弄道：“你试着讲讲？如果不是要保密的话。”
“保密？”狄兰反问。他不紧不慢吃完，又喝了口酒，才调侃道，“那不是杰瑞。他很乐意从三一一直宣扬到国王。”杰瑞和夏洛特都是国王学院的。
钱宁可以想像。她又想到，夏洛特第二次见她、第一次见赛琳娜就大谈那些细节。真是很好玩的两个人。
“我想听。”钱宁还没放弃戏弄狄兰。
狄兰忽而有点侵略地看着她，并且朝她伸出手。
钱宁再次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她刚才吃披萨，暂时拿掉了披肩，现在肩头与双臂被河风吹得冰凉，身体里的血液却在微微发烫。她也看着他，把手交给他，站了起来。
狄兰握紧她的手，稍稍使力，摇曳红裙如期跌落到他怀里。五月舞会那晚，他也这样把她抱在过腿上，但她醉酒，多半不记得了。
钱宁两只胳膊勾住狄兰的脖子，与他相视。
“我只记得一句杰瑞的原话。我们都嘲笑他。”狄兰漫不经心道，“很不着调。”
钱宁想到杰瑞的德行，真的有点好奇了，催促着问，“是什么？”
河风呼呼吹来，红裙裙摆摆动着。两岸灯火一点点后移。白船上的灯光有梦幻的色彩，照着穿着深黑风衣的男人年轻的脸。
钱宁的手指有意无意拨弄他脑后微卷的金发，眼睛盯着那双透出危险的绿眼。
狄兰的眼光转向她脖下半秒，然后他的嘴唇动了，他喉咙里发出性感低沉的声音，“May the best heartbreaker win.（希望最好的那个负心人赢。）”
第55章
钱宁没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她看着狄兰离得很近的面孔, 她知道冷峭眉骨下那双绿宝石色的眼睛，可以伤透女孩的心。
时间瞬息凝结住，钱宁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碰他的短发。当纤细指尖下落到他短发与皮肤的交接处, 她触到了他的汗意, 也触到了他的紧绷。
她像是猛然清醒过来, 才觉出腰上的力度收的很紧。他的另一只手掌隔着真丝缎面传递出盛夏的温度。
在下一个瞬间, 狄兰看到怀中红裙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淘气的笑容。
“你笑什么？”狄兰的声音些许沙哑, 他用了一点冷笑话的语调, “不是我的原话, 援引杰瑞.艾林。”
“我不是在笑话你。”钱宁还在笑，因为实在很好笑，她边笑边道, “夏洛特长了一张heartbreaker的脸, 杰瑞没有。我不是说他没有吸引力……”
狄兰眸光一沉，声音也是, “你认为杰瑞有吸引力？对你？”
“让我说完。”钱宁探身从桌上拿过自己的那杯普罗塞克，“我当然没有被杰瑞吸引。但他不是糟糕的长相, 他是吗？”
狄兰被问到, 也不答话, 目光转开又快速回到女人脸上。
“你认真的？你连这个都会生气……”钱宁有点不可思议地笑道，她不安分地动了动, 忽地就没再笑了, 紧紧握住了酒杯。
“让我提醒你我的另一个身份, 我是你的丈夫。”狄兰的嘴唇贴住了她的耳朵，“说。但别再动了。”低沉的男性嗓音里, 不知是压抑还是压迫更多。他而后也拿起他的那杯普罗塞克，一饮而尽。
钱宁咬紧下唇, 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河面。当她再看回狄兰，眼睛重新有了弧度，“我的意思是杰瑞有点娃娃脸，性格活泼，女孩们第一次见他容易认为他是无害的。”
“他绝对无害。”狄兰是反讽的语调。
“我只是谈论第一眼长相的印象。”钱宁没有真的觉得杰瑞无害，舒宜和夏洛特她们也没有。
舒宜当着杰瑞的面笑话过他对女孩子“心机”很重。夏洛特说杰瑞是调情人格。这样的人才会讲出“May the best heartbreaker win”这种不着调的话。尽管钱宁刚才说夏洛特有一张能伤透人心的脸，但那是在讲夏洛特很漂亮。她相信夏洛特不会讨厌这个形容。
一阵风吹过，钱宁没来由地想起夏洛特说喜欢狄兰是件筋疲力尽的事。“你伤过女孩子的心吗？”她看向他年轻冷峻的脸问。
狄兰也看着她，随意摇了摇头。
“是你不知道，还是你没有？”钱宁淡淡笑着。
“我不在乎。”狄兰冷淡地说，“我是说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