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努力压制欲望的眼睛,有点犹豫地问道,“约会?”
“不。”狄兰摇头,“你工作第一周,既然没有合适的人陪你喝一杯,我作为你的丈夫,噢不,集团董事之一,应该做这个工作。别说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绝对是你的同事。”
钱宁觉得狄兰一本正经讲笑话很好笑的。并且,他有令人信服的能力。“所以是社交饮酒?有着装要求么?”她灿烂笑着问。
狄兰快速上下看了看她。她已经换了休闲的家居服,一整套的灰色长裤长衣,很隐蔽地勾勒性感的曲线。“这取决于你。”他不太在意地说。
“我们去哪?”钱宁眨了眨闪动着兴趣的眼睛。
“去看看今年最后的‘社交季’?”狄兰挑动眉头。
“你有点神秘。”钱宁眯眼,她考虑了一下,“好吧,我换条去什么场合都适合的裙子。”她说着,故作夸张地上下看他,“你换衣服吗?”他穿着黑牛仔裤和深蓝衬衫,看上去高大健壮,适合绝大多数社交场合。
“你想让我换?”狄兰问着时,伸出手臂把她卡到了怀里。他低下头,亲了亲她发烫的耳朵边沿。
钱宁能切实感觉到他柔软嘴唇的忍耐。她喉咙里发出应声时,他低沉诱-惑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我们都知道这个夜晚会怎么结束,但在那之前,我们还不知道过程,这不有趣吗?”
“听着像约会。”她踮起一点脚,在他怀里打趣。
狄兰低低问道:“你希望是吗?”
“不。”这一回,钱宁的声音先于她完整的思考发出来。
“那它就不可能是。”狄兰沉静说出这句话,放开了她。“一会儿见,工作伙伴?”他挑动一边眉头看她,开着玩笑,声音里有合适的期许。
“一会儿见。”钱宁忍俊不禁,她扶着门框关上门时,也加了个称谓,“同事。”
他们实际上真的是工作伙伴,是同事,从她第一次去剑桥找他的那个夜晚开始。他们还从未为此干过一杯。
秋天刚刚到来,泰晤士上的河风已经充满凉意。
就像狄兰说的,今天天气不错。英国人有一个普遍心理,在天气不错的时候,待在家里简直是犯罪。
呼呼的河风无情吹着甲板上女人披散的黑发,她身姿纤细玲珑,穿着贴合曲线的红色长裙,小巧的脚踝上绑着一圈银色高跟系带。河风让她裹紧了黑色的披肩。
中型白船在河面匀速向西而行。夜晚的泰晤士河上漂浮、运行着不少大大小小的船只。这艘漂亮的白船会引人注意,但不会那么受到瞩目。
“你想喝什么?”狄兰在钱宁身后问。
钱宁从两岸闪烁的灯光里收回视线,蓦然回过头。
狄兰换了一身黑色,黑裤黑衬衣黑风衣。他高高站在那里,只有金发泛着光泽。明暗之间,恍惚他雕刻的脸跟这河风一样冷酷。
“普罗塞克,谢谢。”钱宁要了意大利气泡酒,“你呢?”
“我本来上船想喝一点朗姆。”狄兰走到桌边道,他拿了两只晶莹的高脚杯。
“你改变主意了?”钱宁半侧身对着狄兰,看着他从冰桶里拿了一瓶普罗塞克,正在扭动固定瓶塞的铁丝,手指灵活地转动着。
“是的。适合开胃。”狄兰抬了抬眼,看着女人道。
钱宁笑眼与他相对半秒,看回了河岸夜景。
他们出门时,她能料想他们不开车,因为要饮酒。但她的确没想到狄兰让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威斯特敏斯特码头。他们在那里上船,这时也还没有离开这个区域。
“你吃什么?”钱宁又回了回头。
狄兰的声音一同响起,“你冷吗?”
二人声音落下时,钱宁听到“嘭”地一声,是狄兰拔出了木塞。
他宽大有力的手掌捏住瓶身,瓶口酒精气泡上涌,飘出一点白气,白葡萄气泡酒好像就要涌出来,但不知怎么收住了。他转动瓶身,开始往一只高脚杯里倒酒。
“披萨。”狄兰回答了钱宁的问题。
钱宁也回答了他的,“我不冷。”她看着他倒酒,有点疑惑道,“船上有吗?或者,我们去哪家店吃?”
这艘船不够大,藏不住一个可以烤披萨的厨房和一个会烤披萨的厨师。桌上只有坚果、起司、饼干之类的配酒小食。按照船运行的方向,他们去西边某家餐厅的可能性很大。
“南肯辛顿有家西西里人开的披萨店,我和杰瑞都很喜欢。”狄兰倒好一杯,现在在倒另一杯,“我刚才打了电话,我们到切尔西码头的时候,时间应该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