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比较满意妈妈这个反应。
不想韩耀耀又道:“也许对你工作有好处呢?”用了神秘暗示的语调。
生孩子对女性-事业一般具有冲击性的打击,韩耀耀这话乍听十分怪异。
钱宁一秒之间,一愣一笑。或许不能怪狄兰误会她做任何事都有明确的目的,连她自己的母亲有时候都如此。而另一些时候,韩耀耀又把她当小女孩。钱宁岔开话题,同妈妈再聊几句,挂了电话。
不久,敲门声响起。
钱宁本来没关办公室的门,跟韩耀耀打电话才关的门,她正好吃完三明治,喝了口咖啡,讲请进。
梅林莎推门进来,又关上了门。
“邓肯对你赞不绝口。”梅林莎回转身时笑着道,“你一个夏天没白忙碌?”她说着昂头看了看钱宁的办公桌,“中午就吃这个?拐角那边有一家独立咖啡店,他们家卖全伦敦最好喝的咖啡。你一定要试一下。”
钱宁请梅林莎坐,嘴上道,“我会的,谢谢。”她心里有点想跟梅林莎聊聊会议上讨论的另外几个重要项目,比如新白马的翻新,但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完全对的时候。
因着家庭出身,钱宁无疑比同龄人更懂得在职场应该怎么做。不过,她面对的也是要么与她背景相似,要么职场经验丰富老道,要么二者皆是的人,比如梅林莎。再加上,她在这里是外国人,哪怕她是老板,她也有需要顾虑的。
梅林莎很早就跟钱宁示好过,但不管是钱宁的亲自接触,还是狄兰有所保留的称梅林莎不是麻烦,都会让钱宁在对待这位女士时保有谨慎。
梅林莎摆摆手,“我马上就走了。”
钱宁知道梅林莎的“走”就是指离开这里。梅林莎只是来参加上午的会议的,跟钱永靓一样。这二人在各自家族里都头衔、职位颇多,目前都不会只专注在酒店生意上。这也是为什么钱宁和邓肯的头衔前面加了“执行”这个词。
“狄兰今天回剑桥?”梅林莎接着问。
“对。”钱宁简洁道。
“他应该为你骄傲。”梅林莎撑着办公桌,观察着钱宁的表情,“他知道你的新企划吗?”
“这重要么?”钱宁开着玩笑,“他作为集团董事,迟早会拿到今天会议内容的报告。”狄兰的确知道,只是钱宁没必要直接告诉梅林莎。
“实话。”梅林莎笑着用手指敲了一下办公桌,“那么回头见。别忘了试那家咖啡。”
“回头见。”钱宁也道。也许比起钱永靓,她之后见梅林莎的频率会高得多。毕竟梅林莎就在伦敦,而且姓本廷克。
第一天上班,钱宁感到时间走的忽快忽慢。她下班的时候,钱永靓正打算去机场。
姐妹俩道别,钱永靓忽然问:“你和狄兰真的已经结婚了?”
钱宁第一次真的被问到这个问题,她瞄了瞄手上钻戒,抬眼时大大方方嗯了一声。
“恭喜。以后一定补上大礼。”钱永靓似乎没有特别惊讶,但她眼睛里出现过短瞬的“难怪”。
钱宁与三姐道谢道别,上了自己的车。
她很快到了白橡木,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显然不在。
一排排长长的白炽灯管发出明亮光芒。光芒之下,机械运行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一排划船机上,十几个年轻强壮的男性有节奏的前后顺滑移动身体。他们都是运动的装束,有的穿着上衣,有的裸-着上身。重复模仿划船的动作,让他们发达的肌肉,从前臂到脊背,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狄兰深邃的碧眼盯着计算器大小的黑白电子屏幕,上面的数字随着他每一次拉动绳索都在发生变化。他没有穿上衣,整个上身依然湿透了。哪怕俱乐部的健身房里大风扇呼呼吹着。金发男人运动时严肃的表情让他轮廓分明的面孔显得更像古罗马雕塑。
当绳索被他拉动,从一端迅捷而稳定地到另一端,他的肱二头肌以及背部肌肉,都会达到收缩顶峰,形成极为漂亮性感的曲线形状。不只是他,还有他身边的亨利,还有俱乐部里其他队友们。
夏洛特靠在铁门边看着这赏心悦目的画面,她身后是剑河。清晨河风吹来,凉飕飕的。夏洛特忍不住抱了抱穿着长袖格子衬衫的双臂,她觉得她跟正在运动的男人们在过两个季节。
倏忽之间,狄兰放慢了拉动绳索的速度,渐而停了下来。他又是第一个完成五千米的,几个队友调笑的声音传来。但没有亨利的。
当狄兰捞起毛巾擦着汗起身,又有一个队友完成了当日的五千米,接着是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