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
要知道,世家子弟一般十四五岁就开始启蒙,卫子衍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最是容易败在一己情/欲/上。
卫子衍:“……”
爱徒缄默,便是默认的意思。
卫子衍一惯话少,鹿先生以为自己猜对了,郑重强调:“眼下正当关键之时,万不能让女子影响了你。对了,是哪家的贵女?为师怎不曾听说,你对哪位小姐感兴趣?”
京都贵圈就这么大,适龄贵女也就那么一些,此前也不见卫子衍有任何异样。
卫子衍顾左右而言他:“老师,给我一份去痕膏。”
鹿先生了解卫子衍的为人,他的隐忍与耐力,远高于常人,是他的得意门生,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学生。
“慕卿,去痕膏可以给你,但你眼下这状况……不得不提防呐。”鹿先生还没给卫子衍把脉,便可以感知他十分不稳的气息。
卫子衍不做隐瞒,直言:“老师可有化解之法?”
鹿先生一噎:“……”
爱徒既已提出要求,那便是到了难以控制的境地。
鹿先生捋了捋花白须髯,一脸沉思:“这……只能硬抗,等你彻底大成为止。”
卫子衍脱口问出:“不然呢?”
鹿先生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其实……也没甚大碍,扛不住的话,日后便会沉迷美/色。只怕会误了大业。不过,话说回来,灭殷商的祸首未必是妲己,即便没有褒姒,周幽王也长久不了。”
言下之意,是否沉迷美/色,对大业并没有直接的影响。
卫子衍:“……”
鹿先生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慕卿可是受伤了?去痕膏是给谁用?”他观之爱徒,并不像受了伤。
卫子衍单手持盏,修长指尖点了点青瓷茶盏,似在思忖什么,说:“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只不过她是因替我办事而受伤。”
鹿先生将信将疑。
伯府是武将之户,若是男子受了伤,大可不必在意伤疤,男子志在宏图大业,岂会在意血肉肌肤上的一丝痕迹。
那……
这去痕膏必然是给女子用的。
到底是什么女子,会让慕卿亲自来讨药?
鹿先生打量着卫子衍,脑中一片揣测。
卫子衍捏着茶盏的手一滞:“老师莫要瞎猜。”
鹿先生起身回屋,去取去痕膏,他背对着卫子衍时,摇头失笑,违心说:“为师什么都没想,更是没有怀疑你对那女子的心思。”
卫子衍:“……”
长安得了一个任务——
去汀兰苑给表小姐送去痕膏。表小姐是被世子爷抱回伯府的,至于究竟伤了哪里,也没人瞧见。但世子爷必定知道表小姐身上的伤,不然为何大半夜让他来送去痕膏。
不得不说,世子爷的心思甚是细腻啊……
采薇一路小跑到了月门处,长安见她脸上还有泪痕,多少有些愧疚,早知道女子这么不禁吓,他就不吓唬她了。
“喏,这是我家世子,让我转交给你家大小姐的去痕膏,且拿去吧。”
采薇刚要伸手去接,长安的臂膀忽然抬高,让采薇扑了个空。
采薇瞪了一眼长安,凤眼含怒。
长安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方才完全是本能使然,这才故意使坏。
长安立刻奉上去痕膏:“给你便是,莫要急眼。”
采薇接过去痕膏,因着担心大小姐的安危,这便扭头就走。
长安挠了挠头,对自己方才的行径十分不解。
难道他有当浪荡子的潜质?不然为何一看见采薇姑娘,就忍不住想要捉/弄……
收敛神色,长安也当即折返青玉阁,去向自家世子爷回禀。
翌日一早,破晓晨光斜斜泄入窗棂,照亮了内室浮动的尘埃。
叶棠每日都有晨起的习惯,她的身子骨之所以苗条曼妙,也鲜少感染风寒,大抵都与她坚持舞剑有些关系。她从八岁开始就很害怕生病。一旦她病下了,就无人会照顾妹妹。
“大小姐,您可算是醒了!”采薇和拾翠皆是双目通红,一看便知她二人守了一夜。
叶棠用胳膊肘支起身来,小腿上的疼痛让她一下想起了一切。
再环视四周,自己已经回到了汀兰苑,显然是摆脱了危机。
叶棠昏迷期间被喂了参汤,喉咙还算润泽,嗓音听起来并不虚弱:“我回来了?是谁送我回来的?可是二表哥?”
她只记得,卫子衍带她潜水,后来二人一道上了岸,之后的事情就一点也记不清了。
采薇点头:“大小姐,正是世子爷抱着您回来的。不过,大小姐放心,昨夜时辰太迟,府上无人瞧见。有世子爷庇佑,也不会有旁人知道昨夜之事,更是无人敢嚼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