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太子倚窗往下探去,很快就看见卫子衍策马扬长而去,归途匆匆。
“有意思了。”太子自言自语。
他很好看卫子衍,但这厮从无软肋,也没有弱点。
人呐,只要有了软肋,才好拿捏。
不过,太子怀疑,这是卫子衍故意演戏给他看。
卫子衍不慕权势金钱,对美/色素来无感,又岂会在意什么表小姐……
第二十九章
朱雀巷子, 永宁伯府的守门小厮,一见是世子爷归来,立刻火速打开朱漆大门。
伯府闹出人命, 且死者还是王家的公子, 自是引起不小的动静。
虽已是夤夜, 伯府上下灯火通明, 众人都集聚在了堂屋。
叶棠与卫家毫无血缘关系,老夫人见外孙女才来卫家没几天, 就闹出这样大的麻烦,自是觉得脸上无光。
姚氏怒指叶棠:“你心气儿高,看不上长岭,但也用不着出手这般狠毒, 你好歹是一个女子, 因何要废了男子的……命根子?!难道北地女子都如你这般狠辣心黑?!”
叶棠站在堂屋, 任由姚氏劈头盖脸的大骂。
事发突然,她起榻后,仅用了一根玉扣固定长发, 未施粉黛, 青丝毫无修饰,在烛火下, 精致面容显得颇为宁静祥和, 遗世而独立。
卫子虞看着这样的叶棠,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古怪异样,在此刻的卫子虞眼中,叶棠就像是一朵站在悬崖峭壁的凌霄花, 美艳且坚毅。
姚氏已经破口大骂了好片刻,卫子虞听不下去了, 他一惯温润如玉,此刻,却是面色微冷:“三婶,事情暂未查清楚之前,还望三婶慎言。”
二夫人庄氏嫉恨王长岭,那浪荡子还曾打过卫婉的主意,她冷笑一声:“弟妹,你这侄儿也当真奇怪,深更半夜为何会出现在叶丫头院外?而且,倘若叶丫头杀人,为何要将尸体挂在汀兰苑的外面?这不是明摆着找晦气么?”
王长岭的尸首,是在汀兰苑外的歪脖子树上发现的。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在杀了人之后,还将尸首留在眼前。
庄氏此言一出,姚氏哑口无言,但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遂蛮横说:“二嫂,叶棠在冀州时就废了……废了那曹家恶霸的命/根子,我家长岭也被人踢坏了,这种事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干得出来?长岭在伯府没有树敌,除了叶棠,没人会下此毒手!”
庄氏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茬事,不免对叶棠刮目相看:“叶丫头,你倒是胆大,二舅母不相信你会杀人,你且放心,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无凭无据,没人可以将你如何。”
卫婉也附和:“是啊,表妹,这事太过蹊跷了。再者……冀州恶霸本来就恶贯满盈,你干得好!某些人大抵也是咎由自取吧!”卫婉一想到王长岭就觉得厌恶。起初,王长岭登门伯府求庇佑那会,一直暗暗搓搓打她主意,后被二哥教训了一顿,这厮方才老实。
姚氏见二房母女护着叶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恨的是,卫三爷远不及卫二爷位高权重。庄氏更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卫子虞是伯府长公子,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甚得圣上宠信。
姚氏意识到自己势微,索性开始卖惨:“可怜见的,我家侄儿尚未成婚娶妻,便就这般惨死,死后也没个全尸啊。”
叶棠:“……”没有全尸?王长岭当真被人废了?谁干的?
叶棠百思不得其解。
上辈子可没有这差事。
前世时,王长岭也死的惨,是被烈马踩踏而死。彼时,伯府便没有寻到凶手,王家不敢在伯府闹事,便就不了了之了。
“世子爷到!”堂屋外的小厮传了话。
卫子衍乃伯府少主,伯爷征战在外期间,府中大小事宜皆是他主持,便是老夫人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老夫人这次当真盼着事情尽快得到妥善处理:“老二来得正好,叶丫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这……着实没有杀人的可能呐。”
姚氏瞪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为了颜面,必须护着叶棠。
可姚氏却偏向自己的侄儿。
如此,婆媳二人的立场就不同了。
此刻,王长岭的尸首就摆在院外,王家来了人,正守着尸体。
卫子衍方才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这才迈入了堂屋,见叶棠安静的站着,脸上波澜不惊,卫子衍眸中掠过一抹异色。
这女子……
倒是心大。
姚氏趁机哭诉:“慕卿呐,你可一定要替三婶做主啊,长岭是三婶的娘家侄儿,在伯府借居一阵子,眼下葬送了小命,三婶没法向王家交代啊。”一言至此,她伸手直直指向叶棠,“这心狠手辣的女子,又如法炮制的断了长岭的根,让他死都不能完完整整,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