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你来得正好,朕打算给你与怀淑赐婚。”
帝王三言两语,卫子衍与霍晏礼俱是怔住。
卫子衍倒是乐见其成:“是,皇帝舅舅,慕卿得空,便入宫陪伴舅舅。”
霍晏礼登时浑身紧绷,皇上要给他赐婚,等同于是断了他与叶棠的后路。
此刻,叶棠也脸色大变。
不过,霍晏礼不是寻常公子哥,随时担起他肩头的担子,他看了一眼叶棠,像用眼神安抚心上人,这便抱拳对帝王道:“皇上,臣与叶棠已私定终身,除却叶棠之外,臣此生绝不娶旁人,臣恳请皇上成全!”
霍晏礼此言一出,殿内出现片刻安静。
叶棠倏地鼻头发酸,原来被人如此坚定的选择,内心会这般欢喜。
卫子衍眼梢溢出一抹冷凝。
德妃美眸微眯。
帝王也神色变了变。
几人各怀心思,皆有思量。
“放肆!朕的怀淑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你?!”帝王看似勃然大怒。
霍晏礼当即跪下:“皇上恕罪,臣心意不改!”
叶棠也跪了下去。她忽然明白了卫子衍此前的话,她与霍晏礼之间不仅仅是身份差距,还有旁的阻碍。
此刻,卫子衍的薄唇,微不可见的抿了抿,眼角余光瞥向了跪地的叶棠。
她如此聪慧,今日总该能够明白眼下局势了吧!
同一时间,大长公主正搀扶着皇太后来到锦绣宫。
大长公主性子刚烈,自幼借居在霍府,打小就不爱红装爱武装,在京都城风风火火。自被帝王赐婚后,她性情大变。霍长卿战死后,大长公主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消沉了数年,逢年过节也不入宫请安。
皇太后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病。
可,心病,无药可医。
“你呀,鲜少入宫,今日竟是为了一个民间女子才来见哀家。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长公主没有隐瞒,将叶棠、霍晏礼、卫子衍三人的关系,大致阐述了一遍。
闻言,皇太后愣是怔了一下。
她老人家知道霍晏礼的身世。
彼时,大长公主怀上霍晏礼后,便是在太后的庇佑之下,在法华寺静养了一年,生下孩子就交给了霍家,还故意伪造了霍晏礼的生辰,就怕被旁人猜出来。
只因霍长卿发誓此生不娶,大长公主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他一个孩子。
太后甚至怀疑,卫渊一直都知晓此事,不过就是没拆穿罢了。
卫渊与霍长卿,是拜把子的兄弟,相识于幼时,再加上大长公主,这三人是一块长大。
可偏生,兄弟俩都喜欢同一个女子。
太后摇头轻叹:“哎,那个叶棠就是个祸水!”
大长公主怒嗔了太后一眼:“……母后!不可如此说我未来儿媳妇!”
太后一噎:“你呀……你可知,慕卿与慎之,都不是寻常身份,他们的妻子,会成为家族的宗妇,岂能随随便便娶一个商贾之女!”
大长公主没有过多解释。
太后不了解帝王,她却是了解。
帝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便是她这个嫡亲的姐姐也能出卖。
两个儿子,都不宜娶高门女子。
“母后不必管那么多,今日让那三个孩子顺利离宫即可。另外,少让德妃插手卫家的事!”
太后还想劝几句,但见女儿脸色已不太好看,她只能作罢:“哀家知道了,哀家会暗中敲打德妃,不过你……好歹入宫看看哀家,哀家已经几年没见过你了。”
大长公主只一笑而过。
她最是厌恶宫廷,也厌恨自己的身份。
若有来生,她只想做一个寻常女子。
这厢,因着太后的出面,帝王与德妃自是没有继续为难叶棠、卫子衍,以及霍晏礼。
但今日之事,无疑是一次警钟。
让叶棠与霍晏礼都清醒了几分。
尤其是霍晏礼,他只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让叶棠也白白担惊受怕了一场。
大长公主被皇太后留下吃茶,叶棠、卫子衍、霍晏礼三人一道离开皇宫。
行至宫门外,卫子衍杵在叶棠与霍晏礼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霍晏礼心事重重,他性子直,有话想与叶棠说,自是不想拖延:“表弟,还望你稍稍回避一二。”
卫子衍:“……!”
他倒成了多余的那个人了!
若非他请来大长公主,今日谁也别想顺利离宫。
叶棠也看向卫子衍,她潋滟的眼神,同样也显得清冷疏离,已在用眼神驱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