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才会在秋猎中保护耶律温古。
“你如何知道耶律温古不会毁约?”楚安歌看向他眼底的阴沉,无比陌生,语气不自觉染上几分怒气,“你到底知不知道此举有多危险,万一......”
万一登上帝位的不是耶律温古,万一登上帝位后耶律温古毁约,万一南渊皇帝知道了你做的事情。
白裴衍道:“没有万一。”
狂妄、毋庸置疑的一句话。
“如果有万一,那就是你。”白裴衍倚着木门坦然道,“知道了我的所为,安歌,你会杀我吗?”
楚安歌道:“白裴衍,你这般肆意妄为是笃定我知道后不会杀你吗?”
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今日他敢让北璃帝位易主,明日他就敢做出更惊世骇俗的事情,这样一个肆意妄为的掌权者对南渊早晚会是个威胁。
白裴衍没有出言反驳,暗中运起体内的真气。
蓦地他脸色惨白捂着胸口,手将衣物揉紧成团,身子一歪朝着楚安歌的方向倒去,意料之中地被人稳稳接住。
身体比意识先行,楚安歌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是不是白裴衍为求自己原谅的苦肉计,白裴衍在她面前倒下的一刻她已经将人接住。
楚安歌手下的锦衣已经被汗湿,沾染着秋夜的凉意,白裴衍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楚。
她察觉到白裴衍的状态不对,腾出手扣向他的脉门,脸色一变。
"你怎么伤的那么重?"
不对,她明明记得自己出手绝没那么重,除非这伤是他自行加重的。
伏在她肩上脑袋艰难地喘息着,似乎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误以为她在责怪自己,含糊不清地道歉。
楚安歌把人扶到床上,从他涣散的黑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道:“你这般肆意妄为,我绝不可能轻饶你。”
听清了楚安歌的话,白裴衍勉力地睁着眼睛望着她,握紧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泛白的唇无声地翕动。
别走。
他的黑眸里是无处宣泄的情感,掌心下的心跳清晰地传入她的心底。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这宁可自伤也要留住自己的人,良久,终究没出言戳破他这拙劣的谎言。
挣开他握住自己的手,楚安歌反扣住他的手腕缓缓度入真气,疏通他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
白裴衍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体内真气渐渐平息,他支身坐起抽回自己的手,试探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见她怒气微消,才敢把人拥入怀中。
楚安歌道:“苦肉计。”
抱住她的手微微收紧,白裴衍哑声道:“嗯,什么都骗不过你。安歌,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我气了?”
“阿衍,我现在已经分辨不出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听到楚安歌语气里满是疲惫,白裴衍心底一揪,无比认真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对我很重要,胜过所有的一切。”
楚安歌深呼吸一口气,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最终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没有说出。
阿衍,既然我对你这么重要,值得你做到这样的地步,你又何必欺瞒我、算计我。
她为王帅都明白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如今被他三番两次欺瞒、算计,让她如何不气?
偏生她对着白裴衍生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徒增憋闷 。
思至此,楚安歌眉头皱了起来,郑肃道:“阿衍,我希望你日后行事之前能与我商量。
无论是好是坏,我都该知道,而不是在你做完之后再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好。这样的好我不需要,还有日后不准再骗我。”
*
时间回到楚白二人离开府衙后。
女童的笑声响彻整个府衙的牢房,那被三人带回来的女人正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
白雾在地牢里快速弥漫开,四面八方传来诡异的低语,面对这样的异象值夜的衙役背靠着纷纷拔刀戒备。
墙上的烛火一盏一盏地灭掉,逼近衙役们,随着最后的烛灯被灭掉,几道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烛火再次被点燃,纤细的手紧握着烛台,脚下是生死未明的衙役,拖着黑色的长袍走向女人关押的牢房,兜帽下的半张脸笑得瘆人。
铁链应身而落,身形如鬼魅的来者站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跪地惊恐道:“圣女,求求你别杀我,我还差一点儿就能除掉他们,求圣女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