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不是我不帮你,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我不敢啊。”
楚安歌微侧身,她所在的角度恰好可以看清二人。一人是卫良,另一个人她不认识,不过根据对话的内容,显然这二人狼狈为奸。
“他们在益州的地界,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你怕什么,老夫背后有越贵妃撑腰,只有他们死了我们才能高枕无忧,你才能永享荣华富贵。”
赵平听到卫良口里大逆不道的话,身子一震似是不敢相信这话出自眼前人的口,联想到之前历届巡抚的死,颤声道:“之前的几位大人是你!难怪每次有京师来人你都让我和钱谷招待,你分明是想万一东窗事发就让我们二人顶罪。”
卫良哼笑道: “没错。赵平你自以为老夫数次带你们见京师来人是赏识你,其实你早就在这条贼船上了。实话说给你听,李巡抚中毒而死,酒里的毒是老夫命人下的,那杯酒是你赵平亲手递过去的,是你杀了李巡抚。”
卫良字字诛心。
赵平抖如筛糠,他语无伦次道,“我、不……不是我,你在骗我。我、我没杀人,李大人不是我杀的。”
隔墙的另一边,楚安歌把二人的交流尽收眼底,心道:这卫良好歹毒,如果不是他牵连甚多,可利用其查出背后牵连的其他势力,她今夜就可以了结了此人,也不必陪他再做戏。
时间在流逝,卫良和赵平仍在谋划对付他们的事情。就在楚安歌想着今夜是否该到此为止的时候,二人仿佛听到她的心声,灭了密室内的烛火,顺着她旁边的暗道离开。
直到她完全听不见脚步声,楚安歌方从石壁后出来,她吹燃了火折子走向二人密谈的地方,借着手里微弱的光,楚安歌隐约瞧见数十口大箱子陈列在地上。
打开其中一箱,火折子朝前照,箱子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铜钱,她拿起一串铜钱仔细辨认。
不是安民税银,南渊朝廷下发的官银身上都有特殊的印记,为的就是和普通的钱币区分开。
以他的俸禄,要不吃不喝攒上好几辈子才能攒足这十几口大箱子。
卫良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让自己短短几年就坐拥这些财富?
楚安歌猛地回神,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刚刚想得太入神,忘了时间。
她原路折回,刚翻进屋内反手带上木窗,就听见屋外急促的敲门声,卫府下人的声音传进屋里。
“楚家主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进去了。”
不好。
楚安歌当即把鞋子脱下摆好,在门打开的前一刻钻进被子里,单手散开了墨发,另一边手拉了拉被子掩住脱了一半的常服。
门外的几人一窝蜂闯入房中,见床幔间楚安歌墨发垂落,扶额在床上坐着,睡眼朦胧的模样。
“出去。”
楚安歌话里尽是被打扰的不快和虚弱。
为首女子瞧见人果真在屋内微吃惊,行礼道:“奴婢秋菊,奉卫大人的命照顾楚家主。奴婢敲门迟迟不见楚家主开门……”
楚安歌目光锐利如同实质,她径直打断了秋菊的话,怒喝道:“滚出去,咳咳咳。”
秋菊还欲说什么被身旁的府兵拉着耳语了几句,作罢道:“楚家主息怒,我等现在就出去。”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门外人声渐远。
待到房内只余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楚安歌长舒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转头看向床边空荡的木施。
还好他们进屋时没来得及点烛,不然她真没法解释挂在木施上的衣物去了哪。
*
破晓时分,晨露在细叶表面凝结而落,伴随着几声有节奏的鸦叫,黑鸦掠过灰瓦落在了步清莹的院落里。
步清莹闻声而出,一人一鸟在院子里歪着脑袋互相打量了半晌。
她率先朝着黑鸦伸出了手,黑鸦仿佛是确认了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哒哒地扑棱着翅膀蹦进了步清莹的掌心里。
寻常人家为了方便通信都会驯养些白鸽,楚家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因为楚安歌所筛选驯养的鸟基本可以和军中受过鸟语训练的人直接进行交流,并根据特定的书解码成句。
步清莹把黑鸦带入了屋子里,黑鸦开始摇头晃脑用鸟的语言地转述着楚安歌的话,一人一鸟叽叽呀呀地交谈起来。
“哑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