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的视线放在她舀了一半顿住动作的手上,他神色没多少在意:“不严重。”
微热的手却上前握住沈岁晚捏着勺羹的手,像是教三岁稚童一般,把着她的手给她喂了一口粥。
右手被男子宽阔的掌心裹住,也正是如此,她才察觉到,沈律烧着的热还没退,“岁岁不信!”
沈律逗弄般的一笑:“不信?要不孤现在给你瞧瞧?”
这般孟浪的话,从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违和,她面色一烫,又有些气恼。
“快些用膳,之后随你处置。”话音一落,沈岁晚的头越发埋得抬不起来了。
不想将人逗恼了,沈律移开话头:“知道沈琉晚被绑回来的事了?”
沈岁晚一怔,也正色起来,“知晓。”方才在寝屋,寻诗就同她说了。
沈律将话抛给她,“你想怎么处置?”
沈岁晚搁下瓷勺,拭了拭嘴角,半饷都没说话,好像在沉思一般,沈律好像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水。
“......殿下,是要将她处死吗?”
沈岁晚陡然出声,看向沈律的眼。
男子轻笑一声,很有耐心:“你想吗?”
“想。”
她吐字清晰,虽面上闪过迟疑,出口的字却很果断。
沈律眼眸里也染了些笑意,“学得不错。”夸赞一般。
世人都说太子睚眦必报,不能轻易得罪。沈岁晚现在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有仇不报非君子,有冤不伸枉为人。
等沈岁晚用了膳食回寝屋,已经接近寅时了,接过沈律褪下的衣裳,看着福岚换药,她才瞧清男子背上的伤究竟有多严重,密密麻麻的划伤,还有被峭石割出的三四寸的伤口,很深。
不敢再看,她微微的低着头,看着手上抱着的流云纹锦衣袍,纤弱的背影透着些沮丧。
转眼间,沈律换了身中衣,从她手里将衣裳拿去挂在梨木架上,“困了吗?”
沈岁晚上前将小桌上的安神香囊挂在帐钩上,“......殿下,若是不护我,伤势便不会这般重。”
他金尊玉贵,是大胜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男子,应该她护他,而不是他护她,反观她身上就只有滚落小崖时的扭伤。
沈律坐在了榻间,看着身侧拉着寝被的女子,“你是孤的准太子妃,孤护你不是应该的?”
沈岁晚皱皱眉,盈盈含秋水的眼睛看向沈律,她其实......想听的不是这些。
男子身形凑近,屈指将她鬓角的发丝别到耳后,方才这缕发丝在面颊边上,又垂在白皙的颈侧,实在多了些风月的勾人。
“殿下真的是因为岁岁是准太子妃才护着么?”她仰着脸看向身侧的沈律。
沈律明白过来,但他不像那些纨绔子弟惯会说风月话,“不是,即便你只是孤的昭训或者没什么名分,我也会护着你,岁岁,你明白吗?”
她眼神瞬间明亮起来,瞧着很愉悦的模样,旋即她咬咬唇,不敢看人,垂下的眼睫略过他的劲腰,停在寝被,“我......岁岁心里想着殿下,能待在殿下身边每日都很愉悦,方才殿下那话,让岁岁很开心,所以,殿下是......是心里有岁岁的意思吗?”
掌心里紧紧的揪着一角锦被,被她揪得皱皱巴巴的,也没有感觉,她的注意力全在面前身形修长好看的男子身上。
沈律的嗓子里溢出一丝轻笑,沈岁晚慌忙抬眼,瞧见他的眼里有一眼就能看清的笑,沈律亲亲的勾了勾她的下巴,指腹顺着动作,搁在沈岁晚靡红的唇上,有的美人就是这样,即便不用涂什么唇脂,都好看旖人。
蓦地,沈岁晚背脊一颤,旋即后背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唇上的吻逐渐加深,她的眼逐渐闭上......
沈律的唇是温温的,下唇被轻轻的咬了一下,不算太疼,但她轻轻的呼出声,向来霸道的男子顺着这个空隙,对沈岁晚极尽掠夺,细微的麻软之意从脊背攀而上,就在沈岁晚承受不住的靠在男子怀里时,沈律总算放过她。
指腹揉了揉她红润的唇,他喉头动了动,眼底有些幽深,微哑地说:“是,心里有你。”
沈岁晚靠在沈律的怀里微微喘息,身上好像还没回过劲来,听着男子暗哑的话,她还怔怔一瞬,她仰脸看向男子,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尽是春意,“殿下,方才、方才是在回答岁岁方才的话吗?”
她声音极轻,好像生怕是一场梦,被她一不小心就吵醒了。
沈律幽深的眼眸看着她,沈岁晚眸子一顿,这眼神有些占有掠夺,让她怔愣,男子轻轻的吻了吻她微张的唇,语气肯定且安抚道:“是,孤心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