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平常被这么捏着下巴,郗雾早发飙了,不过显然的,今天是个意外,他也是个意外,郗雾私心里甚至希望他多捏会儿。
她疯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决定让自己变回正常。
“你干嘛?”郗雾头往后,躲开,“你看什么?没整过,是纯天然美貌。”
他没接话,笑了一声,收回了手,同时头一歪,大拇指着她身后那几个小混混,打了个哈欠,语气悠闲:“要揍一顿?”
几个混混脸上挂不住,纷纷骂骂咧咧起来,还开始形成包围圈把他们俩围住。
不过司洛林明显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仍旧盯着郗雾:“要么?”
郗雾当然想,脸上还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给他们一人来上一巴掌,但是这样显得她和他们一点区别也没有,思考了十秒后:“……算了,乌合之众而已,我一般不放在眼里。”
混混里有人不爽的“喂”了一声。
不过那两人像度假似的眼对着眼、脸对着脸,没一个搭理他的。
司洛林笑了一声,把伞柄递给她,“拿一下。”
郗雾顿了顿,还是接过:“怎么了?”
司洛林拍了拍手站起来,那阵松木味儿混着风远离她。
“可我手痒,想揍人。”
第19章 叛逆良品_08
一群人从骂骂咧咧着求饶到最后鬼哭狼嚎着求饶。
司洛林理了理衣袖, 没劲地打了个哈欠。
他转身,垂眸,淡淡看向她,一只手仍插着兜, 似乎没有要扶她的意思。
但郗雾本也没想让他扶, 撑了下地就自己站起来了。
他刚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 然后收回。
郗雾没看到。
他就也没扶她。
司洛林看向一旁四脚朝天的混混们:“谁是始作俑者?”
没人回他。
司洛林挑了挑眉,他也不问郗雾,眼睛随便扫了圈,然后定位其中一个,朝着那稍有些腿软嘴硬的男生走过去。
边走边活络了下自己的手指, 几声咔嚓就让那男生腿软了, 然后嘴也不硬了,手往远处那墙边一指:“是他起的头!管我们屁事!”
那方向,是手臂脱了臼的闫凯。
司洛林眉头挑了挑, 平淡一声“嗯”,随后走回郗雾的身边, 手臂环胸, “要给你一了百了吗?”
郗雾想着反正也要转学了,日后见不到了,也就懒得再节外生枝,摇了摇头:“不用, 他没种。”
司洛林点头,想了想, 他朝她伸出手:“那借支笔。”
郗雾一愣, 低下头,看到从口袋里露出小半截的一支碳素笔, 顿了顿,从里面掏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时,露出手上一截黑色的电子表,郗雾对名牌没概念,但是那个设计绝对只会出现在高档品里,并且一般学生绝买不起。
哟,富二代。
两只手的皮肤淡淡相贴,但只一瞬,便径自收回。
郗雾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
他拿着笔,又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似乎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皱了皱眉。
郗雾善解人意的从小腿那的裤兜里掏出本便携式的绘册,递他:“纸,撕一张。”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脸上还露出肉疼的表情:“……就一张。”
康颂纸,很贵的。
虽然很迷你,但还是很贵。
接过的瞬间,他的视线收将回来,然后随手翻了一页,顿了顿,没翻第二页。
眉头翘起来,表情变得耐人寻味,低头看着手上那幅画,不动。
郗雾刚拉上包的拉链,见他盯着某一页不动,顿了顿,脚踮起来往前靠,下意识就去看画本上是什么……
一只放屁的蟋蟀。
她脸瞬间一红。
一只放屁的蟋蟀,屁股对准人山人海。
她扫了一眼,想起那是因为某个下午,在厕所抓到嚼她舌根的不知名女生,说她享受艺术生的福利才能破格入学,成绩又不好,现在又江郎才尽了,看她这种走后门的以后有什么出息。
又在操场偶然听到一嘴碎嘴的男生谈论她的三围,说郗雾这个校花美则美矣,就是胸小屁股还一般般翘。
她路过他们时,直接朝他们比了个中指,然后翻了个白眼潇潇洒洒走人。
然后晚上就想起了女神文章里一句话——“人们有时候说话不爱负责任,说话就像放屁似的,说出来只顾自己和臭味相投的人开心且浑然不觉,事后自己也忘了,偏偏那臭味膈应有心者,甚至能留下经年的心理阴影。”
那一刻突然非常赞同,于是灵感大发,有了这只蟋蟀的诞生。
蟋蟀的专职明明是用嘴无理取闹,却在郗雾的画本上不务正业地放屁。
但为什么画蟋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