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九九看官晁那个贱人,在那里造谣九九之前校园暴力她!】
……
郗雾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自始至终都忘了还有臧枳这号人……
臧枳不在计划中、不在复仇名录里、更不在挡路名单里……
她傻、她天真、她不聪明,她嘴巴总是犯贱而且人前人后两张皮。
但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又确实心地善良,又确实追星追得真情实感、掏心掏肺。
不知怎么,郗雾心脏忽然一酸。
这是许久许久都没有的感觉了。
手机叮一声响了下。
她看向后台的消息。
【臧枳】:我早该想到的,原来司九是你
没有臧大小姐一贯的表情包,只是字里行间仍然能感受到臧大小姐的愤懑、被欺骗的恼怒,以及所有情绪消化一遍后无法克制的失落。
以至于郗雾的计划突然临时崩盘。
她讲不下去了。
而弹幕区,臧枳发完这条消息后仍在和所有吃瓜的、看热闹的疯狂对线。
只是一夕之间,就把自己曾经经营多年不破的名门淑女人设毁了个干净。
如果说郗雾不是司九就算了,可偏偏现在“司九”是她在现实生活里最讨厌的那个女人。
舌战群儒嘛……
郗雾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帮着她骂遍全场质疑的会是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死对头臧枳。
她心情难以平复。
过了很久,她把直播关了。
所有的喧嚣、音乐一夕之间全部消失,室内进入诡异的安静中。
夏空禾的视线从手机上淡淡收回,摁熄了手机,缓缓抬起头,一小时前心中的种种疑惑也好,猜测也罢,都随着刚刚司洛林发来的一条消息而拨云见雾。
亏他和眼前这丫头斗智斗勇这么些年,竟然也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郗雾后背缓缓靠向柔软的沙发椅,目色空洞。
夏空禾也不急,就那么坐在她的对面,安静地看着她。
良久。
郗雾才缓缓抬头,看着夏空禾,问道:“夏空禾,你为什么会喜欢心理学?”
“学着有趣,就学了,于是一醉经年,那你呢?”他看着她,“又为什么要学油画?”
她曲起一条腿,长臂伸向桌上的一罐啤酒,罐身轻轻扣了扣桌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清脆,也抓着人心。
“大概是因为……”她脖子往后仰,整个上半身埋进柔软的沙发里,就这么仰头望着天花板,“只有画画的时候才能把自己不合常规的心情发泄出来,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属于我自己,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不会活在担惊受怕的噩梦里,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不用和这世界保持我不喜欢的客套与礼貌。”
“大概是因为……只有画画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
她视线往下,最终停留在夏空禾清秀却骨骼线条凌厉的脸上。
“这种感觉,谁都无法替代,你能明白吗?”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种性格实在要命,而我又恰逢知道有人知道,所以我得忍着不说,我不想让这部分人知道我的弱点从而有了来加害我的可能。”
“这样活着会很累,我知道。”郗雾苦笑一声,随后话锋咻忽一变,“可是这该死的、他妈的、要命的被害妄想症就是伴随了我整整十几年!”
“你果然已经知道一切了。”夏空禾眉心微皱,又缓缓挑起一侧眉,笑了,“有趣。”
郗雾笑了。
夏空禾看了眼手机,随后挂掉了司洛林的电话,他托着下巴,整个人都重拾了一如既往的自信和从容。
“其实之前我有过困惑,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因为接手的是老师准备好的资料,所以我从一开始沿用的就是老师的那一套方案,而那个方案有一个重要的前提,而也就是那一个前提,这一个小小的蝴蝶眼,让我的治疗方案走入了一个错误的岔路。”
夏空禾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因为我错估了原先的前提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盲目地从你出狱开始,自动为你进行了这套方案的第二个疗程,虽然略有成效,但总是收效甚微。”
“我让司洛林假婚骗你,是为了分散你的报复欲,我又刻意让你在那个楼梯间听到温优度和褚颜午吵架,是为了让你消解你对司洛林的恨意。”
“我知道司洛林在你心里有不一样的位置,当然,他起初是不同意这个方案的,直到他和谈颂见了一面,知道了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