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雾一噎，下意识脱口而出：“会不会太冒昧？”
对方终于抬头她一眼：“你不认识我？”
这不应该是她的台词？
毕竟她今天可是堂堂热搜瓜主。
郗雾摇头。
对方反应了一下：“你是新人主播？”
郗雾点了头。
RED视线又移回他自己的屏幕：“怪不得……我叫席渐，你可以喊我RED，也可以直接喊我小红。”
郗雾一个都没喊，毕竟以后也遇不到：“你为什么会给我发PK邀请？”
“老板让我来救场……谢谢‘今天睡到老板没’的花田，房管麻烦封踢一下‘今天睡到老板没’，我不当三，谢谢。”
郗雾一顿。
【666～】
【不愧是红爷hhh】
【哈哈哈哈哈老板是谁！哪位老板！！】
【小红的嘴hhh我爱死了，果然不拿我们当外人笑疯】
【诚实的小红】
【6】
RED看了她一眼，将她眉间疑惑收入眼底，于是给她解释：“别猜了，是褚哥，他让我给你发送PK邀请，好中止你评论区的节奏……”
他顿了顿，眼下一颗泪痣显得他的长相近乎妖冶，“你刚刚到底说什么了？能让他在这个点给我夺命十八call？我本来今天都不想播的。”
郗雾终于明白前因后果了。
她紧绷的脊背一松：“哦，也没什么，刚刚弹幕有人问我这四年去干嘛了，我就说蹲监狱。”
RED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他直播几年了，也算是YOK的初代网红，直播过程中主播口个嗨是正常的。
“你这玩笑开过了，他也确实大惊小怪。”RED评价了一句，拿起一旁的水杯喝水。
【hhh我们九爹第一次直播，不知道很正常啦～】
可是RED那边的粉丝却开始了阴阳怪气，似乎是他们的专属“性格”——
【呃呃呃，不会直播可以不播，口嗨也不是这么嗨的吧=_=】
【到底是谁在粉这种货色啊】
【为了挣钱真是无下限……】
【low】
郗雾淡淡笑了一声：“不是口嗨。”
RED喝水的动作一顿。
“我确实坐了四年牢……”
“噗！”
对面喷麦了。
两边的直播间都陷入了一阵诡异却默契的沉默。
久久没人说话。
郗雾捏起一颗瓜子。
“恪”
瓜子皮被她捏起丢在一旁。
“九个月前刚出狱。”
RED手边的手机狂震，他低头看了眼，和大老板的对话框那出现一个99+的消息提示。
他手有些僵硬，缓缓点开。
消息疯了一样划过去。
他只入目第一条和最后一条。
【褚颜午】：他妈的！！！
【褚颜午】：阻止她阻止她阻止她！！！！！！！！！
【褚颜午】：（×/&×=＃é＃&……）
【褚颜午】：完了，我今晚必被司洛林暗杀
郗雾感觉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夜风从窗缝里漏进来。
丝丝温凉。
甚至在她对面坐着的夏空禾，眼神也有一瞬间的迟疑。
她的音色经过麦克风，如午夜潮湿的海风，吹凉每一个人的内心。
无视左上角疯涨的直播间人数，进来看戏的人数不断飙升。
她低着头，安静地嗑瓜子。
似乎在谈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受害人？他死了，不，当然不是我杀的，他是前几天在牢里被人活活打死的。”
郗雾笑了一声：“我当时为什么要杀他？没有，我没杀他，我也从来没有想要杀他。”
【那为什么会坐牢？故事不是这么编的啊妹妹！逻辑都没有的=_=越来越离谱了……】
她淡淡一嗤：“为什么会坐牢？因为我的正当防卫没有证据。”
“因为他想强-奸我，未遂。”
两边的直播间都安静了。
随后司九这边一个巨大的铭牌闪了闪。
惯例一堆花里胡哨的“榜单贵族”入场特效。
郗雾扫了眼，嗑瓜子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强-奸未遂，正当防卫，但是没有证据，所以蒙冤入狱，各位能理解吗？】
【臧、臧、臧枳？】
【对，是我，各位有事吗？听不懂人话吗？司九是蒙冤入狱，各位懂了？】
【不对吧……按臧妈的记者会澄清话术来说，臧家和司九应该不对付才对吧？臧枳怎么……】
【关你吊事？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敢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咒你死全家！】
【靠，早听说过臧大小姐的淑女范是装出来的，私底下嘴巴脏得一批，今日一见……谣言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