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不起名牌就别穿!穿不起那个价位的就穿你那个消费水平的!干嘛一定要滚进我们的生活圈!”
一巴掌呼过去,打得她脸上一道巴掌印,直到官晁又尖叫了一声,张故怡才加入乱局,把郗雾从官晁的身上扯开、推开、踹开。
郗雾冷不防肚子中招,“嘶”一声滚到一边去。
官晁被张故怡扶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大喘气还呜呜咽咽的,一旁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慌慌张张走出来一个男生。
郗雾看清了,是何临。
他跑过来,一言不发扶着官晁,看向郗雾的眼神充满同情与厌恶。
郗雾撑了下地就站起来,擦了擦手腕上的灰尘,还有擦破的皮肤,准备走人。
但是被何临拦住了:“你不应该道个歉吗?”
郗雾直接白了他一眼,顺便送他一句“傻逼”。
但是何临扶着半死不活的官晁正义感爆棚,“郗雾!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郗雾步子停住,手从拿行李箱的杆上脱开,回头。
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道歉!”
她突然笑了,嗤笑、冷笑、恶心的笑。
手抄兜里抬下巴:“我要不呢?”
“那我会报警。”
她想到什么,抄着口袋倒退回去,垂眼看她。
没什么表情,但肯定不是道歉的表情,所以官晁明显慌了。
只是张故怡没有眼色,见她倒退回来以为她服软了,于是阴阳怪气的语气信手拈来,不管究竟是不是自己人的错,反正对方语气不好就一定不是自己方的错,随时准备着提档射击。
郗雾没睬她,她目标明确就是奔着官晁来的,但是张故怡毕竟没有眼色更没脑子,自己人拿她当枪使,就因为语气好说得委婉还滴水不漏就压根听不出言外之意的言外之意。
以前郗雾觉得这算是奇葩了,但经历的事儿多了、看过的人众了才知道这叫常态。
还总有人总结女生就是这样的,女生都是感性动物,这叫护短。
放什么屁。
一个人蠢就要拉一整个群体垫背,于是一整个群体就都得陪着他受罪?
天大的帽子扣下来,对谁公平?
男的这样,女的也这样。
偏偏多的是蠢货上那些以偏概全的当。
明明她就不这样,混淆视听、一言以蔽之的找面子话偏偏有人当真,用局部概括整体,然后组成舆论的大军妄图逼迫所有人跟着大部队走不允许有二话,然后谁都忘了去追究始作俑者的智商。
牛逼?
牛逼个屁。
傻逼透了。
不过她以前也傻逼,因为她也有过为这伤过、痛过、愤怒过,代价让她看清真相,真相让她对之后所有的傻逼嘴炮淡而化之、无甚在意。
看啊,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辩证的,阿Q精神要这么用就是境界。
所以郗雾懒得睬张故怡,太笨了,所以解释太过费劲,连怒气都激不起来,又有什么浪费时间的必要?
这一瞬间她突然懂司洛林的沉默了。
有些人就不在一个话语体系里,有些人也不在一个境界体系里。
所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没必要互相说服。
不懂这一点的人才费劲唇舌希望别人认可自己所认可的,但凡言辞稍激,便吵起来。
粉圈的不良风气,其实蔓延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对方显然不这么认为,还在义正辞严地表现她的愚蠢义气。
“不就一个比赛嘛?选上就选上有什么好得意的,就你会显摆是吗?”
“啪!”
她的巴掌冷不防打在官晁的脸上,也让张故怡成功闭了嘴,而何临的眉头皱得更深,脸上的失望更是溢于言表。
官晁气笑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打我?!”
不过郗雾没说话,她扭了扭手腕,打完就走,不留原因也不作解释。
因为她刚刚想明白一个问题。
之前臧曜问过她,如果他死了,葬礼上她会哭吗?
她问他:给你个机会参加自己的葬礼,师父,你会为自己哭吗?
臧曜说当然不会,他这辈子活得很满足,唯一的遗憾是师弟,现在可以去见他了,而且还是带着好消息,为什么要难过?
于是郗雾就给了他答案:“所以我也不会难过,我的心情其实不重要。”
亡者哀亡她便哀,亡者不哀她便也不哀。
生命自有他的蓬勃与破落,受制于外人的喜怒哀乐,反而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