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下有数不清的房产与别墅,温优度说那是他从小到大考了第一,父亲给的奖励。
奖励吗?
还是对儿子精神亏欠给的补偿?
可是想要补偿,父亲又为什么不阻止母亲的所作所为?
懂了,因为夫妻在儿女教育上,早就一条心。
只是跑车从没碰过在落灰,别墅从没住过在空置。
海边的别墅是爷爷给他的生日礼物,而不是因为他考了第一的奖品。
所以他住。
为什么他的父母总给他最不想要的东西?
而他能背着包去搞喜欢的天文,是郗雾“不在”了以后,天平上唯一最重的砝码。
温优度顿了顿,继续:“郗雾,我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你成了那个砝码,被他妈妈放在了天平上。”
“可能司洛林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至少现在,你是那个必需品,分量够重,而另一个必需品还没有出现,所以他的选择还不够难做。”
所以他无所谓交多少朋友,但生命里确实有个不可或缺的人。
而那个人,好像从那个白月光,在慢慢变成郗雾。
温优度是这个意思,她知道郗雾就是司洛林那个白月光,可是她希望郗雾知道的,不是司洛林喜欢的人从始至终是她,而是今天的他喜欢郗雾。
如果曾经的念念不忘是因为彻底失去成了执念,那今天的念念不忘就是单纯的爱。
所以这个命题成了:无论他先前认不认识她,他现在都喜欢她。
无论他遇到多少人,都只会喜欢上郗雾一人而已。
只是郗雾不知道这层意思,但她知道温优度的意思。
所以万变不离其宗,郗雾懂了:司洛林喜欢她是真的。
“他在哪?”
“不能告诉你。”
这句是褚颜午说的,他看向她,不知什么时候,那头稍稍长的头发,已经被他扎起来,挽在后脑勺,一个小揪,比她还像艺术家。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我们今天来这的目的,亲爱的。”褚颜午笑着耸耸肩,像只摇尾巴的小狐狸。
郗雾抿了抿嘴,薄唇上有死皮。
她抬头看向温优度:“我打电话给臧彧查。”
温优度顿了顿:“随你。”
见没戏,她眉头一皱,又转向褚颜午:“我多给你画十张‘内鬼’的设计图!”
“这……”褚颜午摸摸下巴,有点子心动,似笑非笑着看向温优度。
温优度翻他白眼,跳下沙发,噔噔噔几步跑郗雾跟前,把窗边的一件针织外套甩她身上:“穿上,我带你去!”
而褚颜午留下,手抄兜里,一屁股坐上了床,叹了口气:“唉……”
还能怎样?只能留下给两个美女背锅呗。
毕竟对美女,他有宰相大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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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的风把华尔道夫屋顶的旗子吹得哗哗响。
宴客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他的定制西装笔挺熨帖,闲懒地站在一边,来搭话的名媛贵女不少,他通通一句“未成年”打发走。
德训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手肘撑着桌台,低头看着鞋。
车蕴庭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四十多的年纪却像三十出头,身材瘦削、骨相明显,脸蛋更是保养得当,几乎看不见细纹,背头式贴耳短发显得气场更强,尽是干练的中性风。
她走到司洛林面前,语气自然地下命令:“洛林,和我去敬酒。”
“我还未成年。”
“换成无醇酒。”
“我不会。”
“那就学。”
车蕴庭不再废话,踩着细高跟转身就走,很稳。
司洛林嗤了一声,不情不愿跟上,期间走路,一张臭脸吓退不少红着脸要来搭讪的小妹妹。
酒店外的迈巴赫轮子缓滚,最终停在铺红毯的大门前。
郗雾扶上车把手,看了隔壁的温优度一眼。
“你不下?”
“司洛林这会儿脸铁定差。”温优度幸灾乐祸看她,意思是你死定了。
郗雾嗤一声:“他才不会对我臭脸。”
“自恋小弱鸡。”
“臭脸死傲娇。”
“呵!”
“切!”
砰一声,车门被她砸上,两人隔着车窗互相竖个幼稚的中指。
车缓缓滑走,流入夜色。
她进去找了一圈,在温优度给她说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抬脚,要进,被拦。
“我找人。”
“不好意思小姐,需要请柬。”
自然没有。
郗雾环起胸,抬抬下巴:“那你帮我喊一下,司洛林。”
“小司总已经走了。”
郗雾一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