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郗雾第一次见他时,明明觉着他那张脸就不像缺花蝴蝶围绕的,可在世音一个学期了,她就是没在他方圆两米内见到一只花蝴蝶。
没人喜欢没人追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司洛林只喜欢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死了很多年了,他也不会给其他人机会,更不给自己机会。
执拗是一回事儿,这玩意儿是性格,不能改,但绝不改变标准是另一回事儿,这是态度,司洛林可能没法改,郗雾瞧着,他好像也不想改。
所以他哪是没人追,他是没人敢追。
心知肚明的结果,花蝴蝶们心存多少侥幸,取决于司洛林态度有多硬。
至于有多硬这点似乎用不着证明了,一个学期下来,她身临其境够了。
郗雾撇了撇一旁的床头柜,感冒药倒好了在瓶盖子里,热水也烧好了在杯子里,还冒着热气的。
而室内那人,没了踪迹。
郗雾是感冒不是宿醉,所以自然记得睡着前有谁来过,所以做这些的是谁压根不难猜。
把桌上的药都吃了,然后打了个喷嚏,身上不自觉有些冷。
正要下床拿手机点外卖,想起自己的小金库已被司洛林接管了,瞬间一种傀儡女王被奸相架空以令诸侯的悲凉感袭上心头。
坐在床上吸了吸鼻涕,脚悬空,胸口闷闷的。
不过还没来得及在心里骂上司洛林的祖宗十八代,混蛋自己推门进来了。
门都不敲,他对上郗雾一眼的时候有小半刻愣怔,随后关上了门:“醒了?”
郗雾点点头,她此刻刚睡醒还有点感冒,脑子还在发昏,不想开动脑筋思考司洛林什么时候已经熟到这种程度了。
“我饿了。”
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给你点了粥。”
郗雾磨磨蹭蹭走过去,坐下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语气因为生病显得更加可怜又委屈,整个一我见犹怜:“我想吃肉。”
说完还吸了吸鼻子。
整个一被架空的傀儡女王可怜巴巴地朝摄政王摇尾乞怜样。
司洛林很淡定,也不大为她所动,一口冷酷句子毫不怜香惜玉:“你感冒好了就能吃肉。”
“感冒什么时候好是我能决定的吗?”
“但你能决定不感冒。”司混蛋脑子转得快那是公认的,郗雾不可以不服。
“不吃肉感冒一定好不了,我保证。”郗雾环着胸,昂起下巴威胁。
“把吃肉定为目标能锻炼你的意志品质。”
“司混蛋。”
“雾妖精。”
随后郗雾都愣了,但是司洛林没有,他仍旧一贯的云淡风轻样。
郗雾拿起筷子猛扒粥。
“褚颜午和你说那个派对的事情了?”
郗雾想了想,问:“那个派对很重要吗?”
“算给曦姐饯行的。”
“嗯?”
司洛林抽了张纸巾递她:“她下学期开始就不带班了。”
“那她做什么?”
“继承家业。”
郗雾:“……”
“那你去吗?”这是她在意的。
他不回,他问:“你去不去?”
这像那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经典哲学悖论。
郗雾点了点头:“去……吧。”
如果不是在海边,那她可能会答应的再痛快一些。
但是有肉吃,那她可以带上药去。
司洛林点了点头:“那我也去。”
真是奇怪,他这回答她一点儿不觉得意外。
相反的,她有些得意。
在世音的日子实在太过美好了,除了讨人厌的那只苍蝇隔三差五来找她。
她在七班,闫凯在五班,中间只隔着一个六班,以是他一下课就来七班找她,而周围不知道怎么的,只要闫凯一来,起哄声就像要炸天似的。
她简直莫名其妙的。
有天她照例在放学后,假惺惺地经过一班的门口,结果后面不时传来脚步声与吹流氓哨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她握紧了拳头,脚步不自觉加快,就在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班后门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只手臂握住她的手腕,一阵轻轻的力道,将她松松拉进了教室。
都不用抬头,这阵清冷的雪松味儿就知道是谁的。
闫凯吊儿郎当站在门外,在看到司洛林的那刻,脸色慢慢地拉垮下来:“怎么又他妈的是你?”
司洛林只浅浅看了他一眼,随后悠悠收回视线,看向郗雾:“谁把这跟屁虫放进来的?”
郗雾摇摇头,然后猛得窜到司洛林身后,小声道:“司洛林,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