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发现长工们近日干活比往年都起劲,争相比谁割麦子多,就盼着被大小姐瞧上一眼呢。
大小姐也是他们能觊觎的?
“都别瞧了赶紧干活……嘿我说你呢,把哈喇子擦干净了,你那□□一大包不嫌磕碜啊?”
这些人管家都叫得上名号,知他们只是看看没坏心思,还是怕人多唐突了小姐,时不时出言敲打几句。
林润之兴冲冲找过来时,撞见的就是那帮人盯着他未婚妻使劲瞧,目光赤裸裸绿油油,而他家姝儿施施然坐在那发呆,毫无所觉。
“你怎么来了?”宝春诧异。
“我这两天休息,”林润之脸一阵红一阵白,挡着了她的视线,“干活没什么好瞧的,那边有个莲花池正美,不若我陪姝儿过去转转?”
坐久了腿确实发麻,宝春就跟着去了。
七拐八绕总算到了,与其说是荷花池不如说是个大水泡,荷叶不似夏日繁茂,蔫巴巴垂着头,一朵花都没有。
林润之干巴巴笑了声,不愿放弃与她促进感情的良机,硬着头皮提议道:“姝儿,我们泛舟赏景可好?”
宝春没好意思拒绝。
小小的竹筏荡在湖面上有点打晃,林润之撑着浆,手忙脚乱。
“要不别划了,还是坐会儿吧。”
万一不慎落了水,她还得下湖捞这只旱鸭子。
“也好……”
林润之毫无所觉,只要能和她独处,在哪里他都不介意。
荷叶不仅看上去荒芜,湖水也浑浊,不知是根烂了还是哪里发霉,周遭空气熏得宝春头晕。
她想了半天,可算想出个可以交流的话题,“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啊?”
林润之心跳像蹦出嗓子眼,头一次听她主动询问他的喜好,可得好好应答。
他原本爱吃辣的,可若说嗜辣,会不会显得他口味重?万一和她吃不到一处该如何是好?
这么想着,好半天他憋出一句“君子不重口腹之欲”。
宝春完全没了心情。
太阳完全沉了下去,湖水寒凉,她想回去了。
“再坐会儿吧,月亮出来了。”林润之摘下斗篷披上她肩头,心想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宝春暗暗叹了口气,继续坐着发呆。
月色流转,乳白的光晕照在她脸上,白皙的脸像剥了壳的鸡蛋,林润之心猿意马,四下无人,他缓缓凑了过来。
宝春察觉他的靠近,僵硬着没动,袖子里的指甲无意识抠进掌心,闭上了眼,心想早晚有这一遭。
他衣服上是皂荚味道,不难闻,同那人冷冽的草木香完全不同。
“姝儿……好好的怎么哭了?”还是没亲下去。
宝春抹了把自己的脸,一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她竟毫无察觉。
良久,她看向他的目光变了,“润之啊…对不起啊,要不我们还是……”
“姝儿!”他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本能地不想往下听,“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上了岸,他匆匆离开,宝春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像压了块巨石。
杏花树下,林润之喝醉了。
庄子上的酒后劲大,不胜酒力的人喝半坛子就能被放倒,他接连喝了三坛子,早就迷糊了。
林润之不傻,一开始就知道她对他无意,舍不得放弃罢了。
鼻尖忽然飘过来一阵栀子花香,他迎着光眯了眯眼,似乎看见了姝儿在对他笑。
“姝儿……”他低声喃喃,不管不顾地抱了上去。
不顾身下人挣扎,他糊里糊涂撕碎了她的衣衫,压着她颠鸾倒凤无止无休……
次日,林润之醒来只觉头痛欲裂,瞥见旁边女子时傻了眼。
年玉茹恨恨瞪着他,衣衫破碎,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见他醒了,伸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哭着跑远了。
世上没有无缝的墙,有下人瞧见了年府表小姐狼狈的样子,林润之百口莫辩,白着脸跪在年父面前忏悔。
“润之你糊涂啊!”年父气急,却也知女儿的婚事怕是泡汤了。
林润之最后还是成了年家的人,只是娶的是另一位表小姐。
消息传到年羹尧耳中时已经十月,气的他摔了家书,“这混账东西!”
他已进京述职半月,本打算这两天回四川,现在却忽然变了心意,绕道去了雍亲王府。
…
自从太子被废后,老大老八都倒了,往日风头正盛的皇子们接连出事,其他人消停不少,能不出府就不出去交际,连拜帖都不敢收。
四爷刚回来时,戴多心虚的不行,以为等待他的是滔天怒火,打算负荆请罪,谁知四爷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就没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