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契姐妹也好,假情侣也罢,或者亦真亦假的各种关系,严华从六姑婆那继承了一脉相承的观念:“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不让一片瓦、不分一毛钱给那些坏心眼的。”
“被……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传到单位呢?”王砚砚问出来时眼睛看着的是贺玺,退休人士推了下眼镜,“无凭无据又闹得厉害了,会有问询,不过也就是些谈话。《处分条例》里有两条可能会被人利用,一是包养情人,二是严重违反社会公德。”贺玺发现一屋子人都注视着自己,淡淡一笑,“我当年都没被适用过这两条,问起来,就是关系好的老同学相互照顾罢了。”
王砚砚和严珑咂摸着贺玺的话,心里忽然有了底,其实就是四个字:死不承认。
贺玺给严华夹了片卤牛肉,不紧不慢的语调听来舒心,“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被开除。我有存款有房有车,养老够用了,就是影响到湘灵分不了我更多遗产。”她发现王砚砚脸色忽然发愁,宽慰她道,“我说的开除,是概率极低的事。只要工作认真负责、为人正派和胸怀当担,我不相信这样的组织没有胸怀容下一点低调而非大众化的性取向。”
她的话让刚才火烧眉毛的氛围一下子淡化,贺玺接着问孟晓,“你说日子过不下去,是怎么回事?”
孟晓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才更头疼,“我……我要和严瑞离婚,他外面不止那一个,我看了他手机才知道,他几乎天天约,天天乱来。”孟晓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王砚砚听了直皱眉,再递纸巾后说,“比起离婚,更关键的是不是体检?”
“啊?”孟晓呆住,五官被泪水糊成了一团后才有一丝惊醒,随后哭得更厉害,“我,我不知道。”
严华听了已经气得发笑,“我就知道,有二怎么会没有三?没有四五六?他这臭德行就是被父母宠出来的。严瑞要是有我严珑一半省心,你这日子也过下去了。”
“砰砰砰——”又是更大声的拍门。
“谁啊?”严华问,“不营业!”她也没心情说那些礼貌的字眼了。
“我!”李勤芳的声音让所有人心都提起来,“王砚砚,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也在里面!”
“植物啊不会传到我妈耳朵里了吧?”王砚砚小声嘀咕着。
那边刚顾着擦眼泪的孟晓已经打开丰华镇原居民的散人群,“她应该看到了这个——”群消息上滑再上滑,有张照片出现在众人面前,大溪下游那块大石头上,两个女孩靠得紧密,同时闭眼微笑着嘴巴碰嘴巴,似乎嘴唇还触嘴唇,其中一位揽着另一位的脖子。
严华戴上老花镜,放大图片瞧了后老脸一红,那揽狐狸精脖子的可不是她家严珑?她皱眉,说出毕生经验,“你们,哦哟,好歹挑个隐蔽点的地方吧?或者晚上去啊。”
而这则消息下跟着好些本镇人的评论:现在小姑娘玩这么花啊?是严珑和王砚砚吧?她们不是从小就黏一起吗?
更有热情人@李勤芳和严兴邦来各自认领孩子,可想而知,现在门外的李勤芳简直要急疯,她又在出门,“你给我出来!一屋子都不是好东西吧?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一家门!”
严华眨了眨眼,问王砚砚,“你妈这么大声干嘛?她傻了吧?”
王砚砚侧耳听了下,苦笑道,“大概喝了我爸的酒。”事态只有她出门才能平息了,王砚砚看了眼严珑,对她微微一笑,“别担心啊,我妈就是喝多了,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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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王砚砚拉着李勤芳往家走,可亲妈酒劲发作还要找严华吵,“严华,你个不要脸的,不是你的钱你也敢要。王洛英是王启德的亲戚,和你姓严的有什么关系?”
“妈,和你姓李的也没关系啊。”王砚砚将李勤芳乱甩的胳膊摁住,“回家吧妈。”
“回什么家?脸都没有了。”李勤芳已经哭过,浮肿的眼皮下是双红眼珠,“砚砚,你说,你和那个严珑——你怎么能干那种事?”她又有重新哭的症状,王砚砚倒是镇定,自从被撞破失业几年开滴滴后,她的心理承压线一点点抬高,“哪种事?不就是和严珑亲了亲么。”
路上还有零星的游客以及不太零星的街坊邻居在看热闹,王砚砚心说好在天黑,没人看见她脸红,“我们一起长大的,关系那么好,亲亲怎么了?你去看看短视频,女孩子拉手亲脸碰嘴巴的不要太多见。”王砚砚一番冷静的表述竟然让李勤芳安静下来,她双手捧起女儿的脸,眼睛睁大,“真的假的?”
“真的,当然真的。哎,妈你至于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六姑婆就算是我们家亲戚,人家遗产公证早就给严华阿姨了啊。”趁着李勤芳还没想到去砸咖啡馆,忙搀她回头,还不时和路上的熟人打招呼,“张姨好。”“刘叔叔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