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央妤一口答应下来,“包在我身上。”
电梯门打开,央妤正摇着手里的文件袋对她笑,“嗨。”
曲嘉怡闪身进去刷了卡,按了顶楼的按键,又利索地闪身出来,道,“据说对方脾气挺不好的,架子也大,反正我们这些打工仔是没机会一睹尊容了。祝你好运啊。”
“放心。”央妤心中终于卸下一块大石,此刻心情正轻松愉悦,笑道,“晚点我睹了和你说哦!”
电梯门缓缓关上,又缓缓打开。
顶层的装修风格和楼下略显休闲的办公场所很是不同,走廊宽阔,顶灯明亮,两侧落地装饰画很是高级奢华,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法式地毯,央妤迈出一步,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有钱的老板是不一样。她咽了咽口水,给自己打气,向走廊尽头走去。
十一捏着通讯器,在略显破旧的走廊里闷头往外走。
不对劲,很不对劲。
……是哪里有疏漏吗?
她想不通,但感觉额角却不受控制的一跳一跳,不安的感觉混合着雨声,淅淅沥沥地敲在她心上,让她心神更加不宁。
通讯录上有老板的新指示。
“保护央妤。”
她回复,“没问题。”
“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辛苦了。”
就是这条消息,让她紧紧蹙起眉来,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野兽般的直觉让她的思绪越来越混乱,脚步也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身影迅速地冲入了大雨中。
央妤步子越走越慢,到了门口才隐隐觉得自己此行鲁莽。
她握紧了手中的文件袋,安慰自己,毕竟自己是年轻人,而投资人一定年逾不惑,阅历丰富,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介意她独属于年轻人的莽撞。
而且她也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证据,只要诚恳地说明实际情况就好了。
一定没问题的。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叩响了门。
那门没关紧,她勇气鼓得过足了,两下便推开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她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大雨滂沱,他似乎是在欣赏着雨景思索着什么,竟一时没发现央妤的到来。
这背影……好年轻。
也……好熟悉……
央妤感觉脑子突然混乱起来,她没来得及仔细想,下意识地想再敲下门,却在落下指节时,一时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将缝隙推得更大。她在心神混乱之中,也跟着一个踉跄,高跟鞋从地毯踏入了大理石地板,磕出了清脆的声响。
曲嘉怡的提醒后知后觉进入了她脑子——“据说对方脾气挺不好的。”
果然,低沉凌厉的音色立时响了起来,质问地毫不客气,“——谁允许你进来的?”
带着被打扰到的怒气和不耐,那人蹙着眉转过身来,冷冰冰命令道,“滚出……”
剩下一个“去”字被他堪堪咽了下去。
央妤一手撑着门,一双微微睁大的杏眼,和明浔同样吃惊的双眸相接了。
办公室里瞬间寂静下来,连隔着玻璃的雨声都显得吵闹唐突。
央妤喃喃道,“……你今天怎么来公司了?”
她很不解似的,问,“你早上不是说今天开始要住在楠水镇,好好忙一段时间吗?”
明浔从看清她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完全傻在了原地,定定地望着她,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此刻听到她的话,才猛地回神,整个人几乎打了个激灵。
“……你怎么来了?”他快步走到央妤面前,低敛了眉目,温顺而小心翼翼地试探,“姐姐?”
他高大的身影将央妤几乎全部笼罩了起来,似乎是想遮挡什么,但央妤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桌面上显眼的一盆蓝雪花。
她只送给他一盆,却被他养的爆了,换了大盆还不够,还要左栽一小盆,右栽一小盆,楠水镇的办公室也规矩摆着一盆。
蓝雪花不耐寒,现在却还在招摇地开着,都是多亏了明浔爱惜小心的养护。天气稍微冷一点就要收回屋里,回暖一点又搬出来,还被央妤嘲笑平时挺爱花钱一个人,怎么还挺心疼这便宜的花。
央妤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明浔,他的表情却比她更慌张无措,纤长的睫毛蝶翼般抖动着,还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紧张,声音也软了下来,道,“……你先回去好吗?我……”
央妤看着他张合着的、熟悉优美的唇。他在说话,她却听不进去。
早上两人分别时他很不舍得,说要有段时间见不到她,于是和她接吻,把她吻的喘不过气,让她急的狠狠咬了那软唇一口,渗了点血珠出来,现在还有一道细细的伤痕,泛着鲜艳可怜的艳色。当时她有些心疼后悔,如今却只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