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九,这镇上可有什么解闷的玩意儿?”唐三木狡黠的问。
秦艽并没有回答他,唐三木依旧不死心:“这大太阳的,两个爷们总不能干站着做日光浴啊,小九啊,你告诉我罢,咱出来一次不容易也快活快活。”
听到快活二字,秦艽瞬间变脸:“不知羞。”
说的唐三木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了,“你发什么火啊,我哪里不知羞了,去玩玩怎么了。”
“若是知羞,就不会去那里玩。”
嗯,唐三木有些诧异,自己可没说去哪里玩啊。
思量片刻,唐三木似乎知道了秦艽的原因,可他还是装糊涂,一步步逼着秦艽非让他说出来。
“去怎么了,哪有见不得人的事啊,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知羞。”说着,唐三木啪的一声把扇子从头顶拿下来合上,气势汹汹的询问。
秦艽被问的脸通红,磕磕巴巴的才将“快活”二字说出口,惹得唐三木耻笑。
戏园子搭的一点都不潦草,唐三木和秦艽坐在二楼,观景的最佳视野,台前幕后一览无遗,左右两边相隔两米宽,一案子的零嘴美食尽情享受,这时候唐三木不得不感叹,有钱真好。
吃了点点心,沏了一壶茶,两个少年极其悠哉,倒像个退休干部似的摇头晃脑的听着戏。
“你说,唱一辈子戏,会不会活成里面人的样子啊。”唐三木捏起花生米眯着眼往嘴里投着,头还不忘摇着。
秦艽看向唐三木,板正了起来,若有所思道:“父亲说过,任何东西只要做了,都是有可能的。”
唐三木也收起了吊儿郎当,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桃花扇里的李香君和侯方域。直道是人情浅薄。
“台上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听了三出戏,见了三台人,唐三木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三出戏可都是与情沾边,前有棒打鸳鸯,不能修成正果,后有变卖家产也治不好病,感叹着人生无常。
唐三木这时想家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哥哥是否安好。
“哥哥,哥哥。”秦艽唤着正走神的唐三木,“你方才走神,可是有心事。”秦艽关心道。
“无事,小阿九,天色见晚,你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了。”唐三木收起了情绪语气平和的回答。
唐三木所说的准备,其实是秦艽的法事准备,秦艽已过了十六岁,今年都十七岁了,去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没有参加,今年的祛灾,拜祭是必然的。
俩人从戏园出来,天上已经挂起了星星,连月亮也上阵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阿九,你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听说今晚你会有一个好搭档。”唐三木轻拍着秦艽的肩膀。
秦艽乃是这地方的道家世子,以后的阳关大道还等着他呢,一想到这,唐三木竟有些伤感。
话说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可怜这前身的富贵世家子弟,如今被自己糟蹋了,只得平庸的过一辈子,不然也可以像秦艽这般闪耀吧。
“哥哥,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秦艽冲着唐三木笑了笑,这一笑让唐三木瞬时觉着空气静止了一秒,时间也没有了动静。
大街东头有一块空地,约有三百多平米,这里面高高低低的搭了不少架子。全是实木,听人说,这准备了该有半个月,一是今年周年比较特殊,二是第一次有女孩家抬神祛灾。大红绣球挂的满地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选亲呢。
秦艽去做准备了,唐三木就在原地等着,好一会,只见秦艽着大红袍头插金簪,一双眼睛带着威慑的出来了。
唐三木一个激灵,迟疑了一下,才半开玩笑的说着,“想必也快到了弱冠之年,今天这打扮竟有点娶亲的模样。”秦艽被他说的有些脸红,小声低估着,:“哥哥,尽说笑了。”
“我在里面还发现了一个人。”
“何人?”
“女的。”
“莫非是。”
“嗯。”
就在二位沉思之际。程文竹缓缓的走了过来,此时的她不是下午见到的那般温婉简约,一身红衣好不飒爽,高高的马尾竖起来竟有几分俏皮,与上午见得判若两人,果真是生的好看,怎样都好看。
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竟有些尴尬。
“你就是程文竹啊?”唐三木率先打破了尴尬。
见着唐三木吃惊的样子,程文竹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秦艽倒是没有惊讶,他早该倒料,而且对方想必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下午在程家后园才没有为难。
“程姑娘。”秦艽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一阵锣鼓声宣,吵得唐三木还来不及插嘴,就见秦艽与程文竹走了,他也只能抽出扇子一摇一摆的跟着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