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松作为嫡长子,占了除主院之外最大的院子,因此主卧大的很,甚至在外室摆放了书桌,后面一面墙的书籍。
砚山小心翼翼,分门别类的摆放好,转头问道:“少爷,您看这样行吗?”
坐在桌子旁的楚松似乎在想什么,砚山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抬起眼帘,嗯了一声。
怪了,少爷从京城出发时开始就心事重重。
砚山想了一会,觉得是担忧政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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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忧心的事情都不一样,比如此刻的葛三,追了好几条街都没能追上灵儿。
等他气喘吁吁的回到镖局,一打听才知道,灵儿竟然跟着去走镖了!
“小姐昨日还说不去,怎么突然又去了?”葛三有点摸不到头脑。
赵尺走了过来,问葛三方才俩人去做了什么,葛三如实回答道:
“就是去看新县令爷进城,没等看见父母官长什么样,小姐就急匆匆的走了。”
赵尺也觉得有点奇怪。
葛三道:“小姐走就走了,但她怎么不带我啊!那我岂不是要和我娘去酿酒!天呐,现在去追小姐还来得及吗?”
赵尺无情摇头,葛三哀嚎声更大了,直接将葛大娘喊了出来,揪住他的耳朵训斥道:
“一天天就知道往外瞎跑,能不能学学人家王七,老老实实的跟着他爹学手艺,老爷说等他学成了给他开医馆!你呢?啥也没学会!赶紧和我去学酿酒,到时候老爷给你开个酒庄!”
葛大娘不是在说笑,只要有才能之人,颜武从不吝啬钱财。这不,望生嫂子的糕点越做越好,颜武已经在挑地方,打算让她开个小铺子了。
能有现在平静安稳的生活,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既能让自己过的好,也能为山寨尽一份力。
葛三被揪的嗷嗷叫,赵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赵尺,你来一下。”
就在这时,诸葛叫赵尺,赵尺几步走了过去,笑着道:“诸葛叔,您叫我。”
三年前赵尺刚刚弱冠,且对于父母一辈定下的婚事不屑一顾。但来到山寨见到灵儿后,赵尺改变了想法。
从欣赏灵儿,再到喜欢灵儿。
赵尺陪了灵儿三年,等了她三年。
哪怕灵儿早就和他说过,不喜欢他不会嫁给他,赵尺也甘之如饴。
“如今你也二十有三了,你父亲前几日传了消息给我,说家里帮你安排了一门亲事,你看……”
“我不会和旁人成婚,”赵尺斩钉截铁,“诸葛叔,您知道的,我一直心悦灵儿。”
诸葛叹气:“可你更该知道,灵儿她不喜欢你。”
赵尺的笑意变得苦涩,他压下心中的不适之感,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她心里一直有楚松。可是诸葛叔,都说时间会磨平一切,她与楚松不过相处了短短月余而已,与我却已经有了三年。若三年不行,那就再三年,我相信她总会看到我的好。”
诸葛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你这是何苦?”
赵尺目光坚定:“我长这么大,除了习武之外,喜欢灵儿是我坚持最久的一件事。诸葛叔,我不会放弃的。”
一个执拗的人,任由旁人如何劝阻,他都会只坚定自己。
这有时是好事,有时又很糟。
诸葛带着赵尺会自己房间,道:“实不相瞒,当年的我也是同你一样的想法。那时候我与灵儿娘亲最先认识,而且相识已久。可是到底抵不过一见钟情,最后灵儿娘还是嫁给了她爹。”
“贤侄,我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坚持不一定会有结果。”
赵尺笑了笑:“可是诸葛叔,不坚持一定就没结果。”
窗外刮过一阵风,初春的柳枝发出嫩芽,仿若要给世间带来希望。
赵尺觉得,喜欢那棵嫩芽,早就长成茁壮的大树了,不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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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过,树林发出簌簌的声响,骑在马上迎风前进,还是有几分凉意。
鲁海侧头对着灵儿喊道:“灵儿,你冷不冷?”
灵儿笑着回答:“不冷!”
说完,她用剑鞘拍了一下马,马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这丫头,”鲁海无奈,只能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后头的几个镖师苦不堪言,觉得大腿内侧都要磨烂了。
说好的来回三天两夜,跑那么快做什么啊?也不多给钱。
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灵儿虽然现在不是少主,但所有人都尊称一句小姐。
“小姐,鲁大哥,等等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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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们正好入了一处小镇歇脚。马儿被客栈伙计牵到后院喂草料,灵儿几个人在前厅点菜吃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