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湫使劲挣扎,可身上的溪文就像一座山一样,力气大得惊人。
“阿……姨,我……咳咳。”夏湫只觉得脖子快要断了,她喘不上来气。
溪文在疯狂的笑着:“去死去死都去死。”
夏湫的脸渐渐变得青紫,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模糊,脑子也开始混沌。
她好像看到眼前有一道白光,越来越亮。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变得匆忙。
突然,夏湫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她得了片刻喘息,捂着胸口大力咳嗽起来。
疯女人还在发疯,周围的东西碎了一地。
夏湫睁开眼,眼睛通红,她看到谢灼正在安抚女人。
谢灼朝她望过来一眼,眼里有深深的歉疚。
疯女人还在使劲闹,嘴里呜呜咽咽。
谢灼控制住她,问夏湫:“你没事吧?”
夏湫摸了摸脖子,摇摇头。
他说:“在我房间里的床头柜第一层有两盒药,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夏湫走到房里拉开床头柜,发现里面全是药盒。
她皱着眉,一盒一盒的拿起来看。
是治疗抑郁的,又是治疗抑郁的,一连拿起来五盒,都是治抑郁症的药。
她往里翻了翻,终于找到治疗精神的药了,她拿起药准备走,目光突然停在抽屉里的那许多药盒上,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治抑郁症的药?
来不及多想,她连忙把药送出去。
谢灼接过药,拿了两片出来喂到女人嘴里,可女人哪肯吃,谢灼只好去抠她的嗓子眼,女人把他的手咬破了他也没收手。
最终,女人干呕一声,把药吞了下去。
女人渐渐安静下来,昏昏欲睡。
谢灼粗略的处理了下手上的伤。
……
屋顶阳台上,夏湫和谢灼坐在一起,天上的星星依然灿烂明亮。
谢灼看着夏湫,目光深深,他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脖子,轻轻的、小心的摩挲。
“痛吗?”他问。
他指尖粗糙,磨得她皮肤痒痒的。
她缩了缩脖子:“不痛了。”
谢灼收回手:“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来帮忙?”
夏湫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灼抬头深吸一口气:“今天对不起,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夏湫仰头看天上的星星:“谢灼,你这些年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她明白今天她所经历的事情可能是谢灼十多年来的日常,心里忽然就有些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问他辛不辛苦的人,谢灼忽然看着她,眼尾泛红,眼底情绪波涛汹涌。
“夏湫,我想和你说说话。”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夏湫点点头。
天台微风拂过,吹乱了两人的发。
“在我小时候,经常看到有许多男人来我家,有隔壁杀猪的屠夫,有巷子口做鞋的鞋匠,还有卖煤炭的大爷,还有好多好多人,我已经记不清了。”
“每次他们来,我妈都会哭,而我爸却是在一边数钱一边笑。”
“笑够了就会进去打我妈。”
“后来我长大一点,有一天回去打开门看到有一个满身是肥肉的男人压着我妈,我妈嗓子已经哭哑了,我拿起扫帚打跑了那个男人,后来我爸回来知道后,把我腿打折了。”
“其实林榆巷都不喜欢我们一家,我爸是个赌鬼,我妈在做那种……生意。”谢灼说完,苦笑一声,表情悲凉。
他小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还会去翻垃圾桶,很早就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抽烟打架,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孩子、社会毒瘤。
他不在乎。
夏湫静静的听他说。
“后来,我妈疯了,被我爸逼疯的,也是被那群男人逼疯的。”
“可能是恶人自有天收,我十岁那年,我爸没钱了,出去抢劫还把人给杀了,叛了死刑。”谢灼说这件事的时候语调很冷漠,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夏湫看着他微微发抖的脊背,知道他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谢灼,往前看,我们都往前看。”
第37章 告白
◎给猫挡雨的少年◎
“谢灼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过要走出这个小县城的。”
……
第二天, 夏湫一打开门,就看到谢灼立在墙边,身上穿了一套干干净净的校服, 他望着她, 嘴角淡淡一笑:“走, 一起上学。”
她走到他身边, 也仰起头笑:“走啊。”
两人一起吃早餐,一起坐公交车,到了目的地, 两人分别。
谢灼一直看着夏湫走进一中,直到她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往另一条路走去五中。
走进教室, 班上一半的同学在疯狂补作业, 一半在大闹聊天,大家一开始都没注意穿着整齐校服走进来的谢灼, 直到第二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