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女子的头部被火烧穿了一个洞,留下嘴角弯弯。
落款:薛落思。
不难猜出这女子是谁。北冥晏看了这画一会儿,托着腮:“薛盟主和墨衣卿相一样会画画吗?”
薛骆迁点头:“只是比不得爹画得好。”
“好!”北冥晏蹦哒起来,从桌上取了纸笔,递给薛骆迁:“盟主大人今日便画我吧。”
薛骆迁笑:“阁下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北冥晏低头浅笑,小声道:“你爱画不画,不画便算了。”说完就要转身搁笔,却被薛骆迁抓住手腕,一拉扯了回来。
这一扯不要紧,却正好看到北冥晏将笔叼在嘴里,浅笑嫣然的样子,凑近时睁大了双眼,一脸无辜地眨眼。
“……”薛骆迁将笔拿在手中。
北冥晏捏住他发红的耳廓:“盟主大人,我可有言在先,你若是画得好,自然是有报酬的,若是画得不好,也是有惩罚的哦。”
薛骆迁想了想:“那我有个小要求。”
“但说无妨。”
当薛骆迁从柜子里拿出那套胭脂时,北冥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薛骆迁说起少时在中州,他男扮女装的事……
或许因为今日是薛骆迁生辰的缘故,在蜀国,一个人的生辰可是有些分量的,他想要尽力满足寿星的愿望。
虽然这个愿望有些……可他已经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了,不好反悔,但愿这画不要被别人看到才好。
北冥晏提着裙踞,顶着花冠,在心里默默祈祷。
他拉开里门,先探出头,薛骆迁坐在备好笔墨纸砚的桌前,正安静地等他。
这一夜,注定不会太无聊,然后此处省略一万个字,阿晋不愿意让我与读者同乐。
第二日一早,北冥易火急火燎地找到了在后厨煲汤的薛盟主,没来得及顾及这人一大早的,煲什么汤。
只因他大哥,出事了!
昨日早上,北冥晏答应他,今早陪他去找那卷藏宝图上埋着的宝藏,也是出于满足他孩子气的心思,可他今早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大哥起床。
“骆迁哥!我大哥是从来不会赖床的!你夜里夜夜都和他在一起,一定知道出什么事了对不对?”
薛骆迁端起煲好的鸡汤:“他有些累,不如你改日再约?”然后就走了。
北冥易眨巴眨巴眼睛。
薛盟主忽然又探头进来:“小易,帮我拿下剑。”
“哦,好的。”
逢山与鬼泣已经被封存,这把放在灶台旁的剑,也不是薛骆迁之前拿的那把精铁剑,瞧着细腻很多。
北冥易随口问:“咦,骆迁哥换剑了?”
“嗯。”
“朝星哥哥知道吗?他很喜欢兵器……”尤其是薛骆迁的兵器。
“还不知道。”这是他昨夜刚得到的,北冥晏给他的、有关于昨夜的报酬。
那把生蓝是北冥翩义的遗物,他不大舍得拿出来用,就束之高阁好好保存起来了。
“它有名字吗?”
“有。”薛骆迁答道:“叫破剑。”
“破剑?这名字好生怪异啊。”
薛骆迁重新说:“破茧。”
破茧之蝶,宛如新生。
第119章 番外五、寒山(上)
数九寒天,北冥翩义端着一杯茗茶,站在积雪的屋檐下。苍老,让他原本明亮的双眼愈加浑浊,眼周亦布满了皱纹。
飞鹰展翅,掠过他的头顶,风雪漂泊在他略显浑浊的眼前,一切都一如既往的宁静。
忽然,这位久经风霜的老人原本沉静的眼眸,睁大了几分。
远处那雪天一色之中,浮现出了一个黑点,那个点愈来愈近,逐渐变成了一道影子。
北冥翩义尖锐的双眼看出,那是一个身穿黑衣锦袍,后背背着一把黑色镀金长剑的人。
在北冥翩义的一生中,很少有哪一刻,犹如此刻的失落和担忧。
失落,是失落来者并非他心底的期望;担忧,是担忧那份期望出现了任何的不测。
但他还是很快地收拾好了情绪,为客人倒好一杯热茶,放在外方。
不多时,黑衣剑客来到院落中,看到了屋檐下的老人。他神情无悲无喜,不咸不淡,还未出声,停步便先规规矩矩地弯下腰,朝老人行了一个大礼。
斗篷下是一道年轻沉稳的男声,语气不卑不亢:“晚辈薛骆迁,见过北冥前辈。”
北冥翩义点点头,一手推了茶杯过去,似乎是多日不曾言语,一下子有人,便稍显热情,熟络地回答:“先压压凉气。”同时在心中想:怎么会是他来?
这倒也不是不欢迎的意味,毕竟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老朋友的后辈,只是,两家相隔三千多里地,又是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年末,正是家中事忙之时,且事前没有书信告知,来人又是出了名的孤僻性子,种种下来,也够叫人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