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洋突然瞪大眼睛看着王黎。
“你怎么知道他！？”
“他是我急诊接手的病人……”
“病人？他怎么了？他在哪？我要去找他！”安海洋胡乱的拔掉手背的针，跳下床，却发现腿使不上力气，摔在王黎脚边。王黎蹲下来，把安海洋拎回床上。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在发病吗？明明是你把他送到急诊的，你忘了？”
“是我？我……”
“没错，颈部动脉割裂，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亏你还算个医生，都不知道采取措施吗？失血过多，送来没一会儿就宣布死亡了。你浑身是血的抱着他不松手，非要找浩东，说什么浩东能救他。真不好说，也许你松手，那孩子能死的痛快点。”
安海洋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没一个字，只能用歇斯底里的吼声反抗。浩东跑进来，按住发狂的安海洋。
“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谁知道他这么不禁刺激啊。”
“快帮我按住他，我去找主任！”
安海洋最终被转进精神科。
“怎么样，他这样……”
“浩东，咱俩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是你在大学没少帮我。跟你说实话，他这种情况根源还是心理问题……靠药物只能让他越来越虚弱。”
“他这不属于精神类疾病吗？你是专家，一定有办法的吧！求你了……”
“不是我不帮你，他自己也是心理医生，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长时间生活在自己捏造的幻境里，属于人格分裂，但他的情况和纯粹的精神病患还不一样……总觉得他是在不断给自己催眠之类的……”
“给自己催眠？好吧，谢谢你……”
第20章 别打断他的梦
站在暴雨中，扔掉伞，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现在是晴天，是晴天，晴天……总有那么一秒或者一分钟你会感觉阳光掠过。这就是欺骗，我们正因为拥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才能在一群陌生人中，在一座忙碌的城市中，在属性未知的世界中生存，而且心里仍留有所谓希望。
安海洋用欺骗自己来逃避现实，反而被谎言吞噬。他望向的不是尼采所说的恶龙和深渊，而是一段不能承认的爱情。
总是望着墙角的他，不知是否会穿过钢筋混凝土看到那片依旧平静的海。
一个月过去了，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安海洋最后的精神气也磨光了，灵魂出逃
般的躯体，骨骼轮廓愈加明显，身材高大的他如今和干尸没什么两样。
浩东回到急诊室工作，每天抽出十分钟也要来看一眼，然而多看一眼心就多痛一点。
“浩东，有个好消息，也不算好消息……总之，有办法了。”
“你是说海洋他有救了？快告诉我！”
“我在国外联系到一位精神科专家，主攻催眠的，他说，可以对安海洋进行深度催眠，打破他自己设置的屏障。”
“是吗，那，那什么时候可以治疗？！”
“你别急，可是……”
“可是什么？风险吗？我明白的，风险肯定有的啊！”
“可是这个风险不是百分之八十，也不是百分之五十，是百分之百……”
“什么？不就是一定会失败？”
“不是失败，打破深度催眠，就和重塑人格一样，可是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人格分裂，甚至猝死……当然，也许只是失忆，浩东，你要考虑清楚！”
“你看他，和死人有什么区别。试试吧……”
浩东用了所有的积蓄，才请来那个国外专家，在远离喧嚣的郊区找到一个合适的治疗场所，从国外买了一些专业的仪器。很快到了治疗的日子……
安海洋被五花大绑在床上，一个大胡子外国人按照穴位贴上各种电线，手臂上插着输液管，不知名的药水流进血管。
“浩东，你想清楚了，这一开始，中途不能有任何差错。”
“恩，我在这看着。”
浩东没有看治疗方案，也没有询问过治疗过程，他害怕自己会后悔。
药水很快起了作用，安海洋手臂上血管慢慢膨胀，颜色变成了深紫色，像纹身般将血管走向清晰呈现。浩东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强忍住不去阻止。
安海洋开始不停的抽搐，外国人打开机器的开关，调了调电流，安海洋瞬间安静下来。
旁边的心率仪显示的心跳极速下降，竟保持30请稳。浩东看着脸色煞白的安海洋竟开始胡言乱语，血管的颜色蔓延到胸口。
“走开……走！走开！别过来！”
浩东不知道安海洋究竟为自己的心筑了多厚的围墙，不过，一定要打破！
安海洋感觉有人打开了他的胸腔，忘记上麻药，用刀切割着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