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的这人呼吸有些急促,被关在这里二十三天了,最近把谣言放出去后,城里面的守卫已经松动了许多,尤其是荷口巷这边,离东城门很近。
因为宁同府易发水患,这些年一直在修筑西城门,东城门不面临水灾,又没外敌,年久失修,很容易攀爬。
更为关键的,荷口巷的侍卫已经被撤走了,其他的侍卫也不会过来,附近的居民又都去巷口看热闹了,这个情况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次了!
卫知衡那狗贼敢自作主张封城二十多天,现在他书案上的弹劾奏折已经三尺高了吧。
任凭他有再大的能耐,强行封城这么久,这一次头上的乌纱帽也保不住,甚至还有可能被判抄家流放。
想到卫知衡后面的下场,这人心里好不痛快。
院子里又有动静传出来,他仔细听,这女人应该是拿衣物进厨房洗澡了。
这人非常谨慎,难得的机会放在眼前,他又是等了五分钟,听到厨房那边有水声传来后,才悄悄打开柴房门。
厨房那边没点灯,只有灶上的火在烧,火光若隐若现间,确实有一道身影投在上面。
那人彻底放心,他穿着一身常见的粗布衣服,有些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灰,个字不高,脸颊瘦削,乍一看就是个日子过得穷困的普通老百姓。
他趴在地上侧耳又听了下,巷子附近都很安静,没有人突然过来。
这个院子的大门比较旧,开关都会有一道声音。
这人走到墙角准备翻墙出去,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体很灵活,差点就爬出去了。
嗯,差一点。
许双年在茅房后面蹲了很久,为了蹲他,还特地偷摸去成衣店买了一匹黑色布料,笨手笨脚缝成衣服,脸和头也用黑面巾围起来,只要不打了灯笼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有个人。
这人出来后,许双年还在犹豫要怎么出手,结果只是愣了一秒钟,这人就要爬出去了,她急忙扑过去,在扑的瞬间,异能死死锁住眼前这个人。
翻墙的人只感觉脑子一阵剧痛传出来,他身体陡然有一瞬间失去控制,从墙上跌下来,但是还没有失去意识,从鞋底拔出匕首,狠狠扑向许双年。
他自以为狠狠的,实则身体踉踉跄跄,动作比平时慢上许多。
许双年一惊,为了保证一击必中,她几乎是下了死手,意志力薄弱的人早就脑坏死了,正常人这时候也该晕过去才是,这人居然还有余力反扑。
他的警惕性和韧性很高,超过了大部分的普通人。
不过许双年也有预想过这种情况,侧跨一步躲过这个人的攻击,许双年一脚踢在他腿弯上,藏在背后的右手高高扬起,举着一大块石头拍在他后脑勺上,这人终于倒地,昏死过去。
许双年拿出准备好的粗麻绳,把这人的手脚都捆上,想了想,拖进自己屋里去了。
她点上灯,围着这人转了一圈,没看出来这人有什么特别的。
就这么一个瘦瘦巴巴的小老头,能唆使那么多流民抢粮食?
她把这人身上搜了一圈,只找到一点碎银子。
许双年皱皱眉,都当抢匪头头了,不能这么寒酸吧。
她视线在碎银子和匕首之间来回游移,说起来,之前许大河抢来的那些钱里面,确实有很多别的有浓烈的脚臭味。
想到这里,许双年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这人的脚被绳子绑住,松绑是不可能了,她拿匕首从鞋底和鞋面中间划开,成功切掉一个后,屏住呼吸忽略到那股浓烈的脚臭味,许双年抽出鞋垫看了下,汗津津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许双年不死心的掀开鞋面看看,依旧什么都没有。
呕,亏大了!
她干脆直接拎着这人去报官好了。
这么想着,她起身,要把这人拖出去找侍卫,结果院内出现一声轻微的落地声,许双年心生警觉,几乎是狼狈的蹲下,就地一滚躲到床后。
几乎是贴着她头皮穿过去的,一枚石子砸在墙上,把墙砸出一个坑。
许双年心生恼怒,这是他同伙?
奶奶的,这么穷就算了,打了一个还来一个。
许双年眯眼确认了下那个小洞的位置,无声滚过去,扬起手腕用力把匕首掷出去,而后火速把晕倒的那人扛起来。
果然,又是一枚石子飞进来,精准无误砸在这人后脑勺的位置,这人快速倒地。
许双年屏住呼吸,蹲在这里,死死盯着窗户和门口。
在确认里面没有动静后,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那人很谨慎,没有直接进来,像是在确认里面的情况。许双年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一点衣角,但是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