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簪花宴,李氏必须顶着福晋的身份参加。
四阿哥发话,只要一日不找到福晋遗骸,就要秘不发丧。
若一辈子寻不到福晋,他就等一辈子。
近来不知为何,忽然谣言四起,说四阿哥宠妾灭妻。
甚至传出四爷戕害嫡福晋,这荒唐的说法。
街头巷尾都已经传开,为平息谣言,四阿哥以四福晋的名义,办了这场簪花宴。
今夜宴请的宾客,皆是增城中有头有脸的达官名流,容不得出半点差池。
翠翘气呼呼的闪到一边,她巴不得离这对渣男贱女远些。
幸亏李氏身上的衣衫和首饰都是新采买的,否则她定会被沤死。
日暮四合,翠翘搀着李氏入女宾席。
她则紧紧站在李氏身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李金桂已然飘飘然忘乎所以,头一回与如此多的命妇坐在一块,她还是坐在最尊贵的主座上。
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巴结奉承她,这种站在权力巅峰的畅快,今后她每一日都将拥有。
与她同席之人,皆是增城内最为德高望重的名流之妻。
不觉间,就有人附庸风雅,闲聊到纳兰诗集。
忽而一长得珠圆玉润的命妇,谄媚的朝着福晋举起酒杯敬酒。
“福晋,这纳兰家的男子都是极宠爱女子的,纳兰容若的嫡子纳兰煦,亦是个专情的男子。”
“民妇这几日,还听说纳兰公子在集市里给心爱的女子买物件,甚至连肚兜和月事带,都亲自挑选。”
“也不知是谁家姑娘,得了这么好的男子。”
那妇人是增城府尹的嫡妻刘王氏。
夫妻二人唯一的掌上明珠相中了纳兰煦。
偏这贵公子不识抬举,竟然不顾伦理,金屋藏娇,害的她的宝贝女儿寻死觅活。
今儿她必须在四福晋面前捧杀一番,让那不知廉耻的女子,知难而退。
“哦?这几日?”
李金桂眸中凶光一闪,纳兰煦和那拉氏二人,是青梅竹马的发小。
偏在这节骨眼上,纳兰煦竟带回来个红颜知己。
“哎呀,这件事我倒听说了,半年前有一个青楼女子缠着他,没成想他竟然将那女子带到了这!”
“明珠中堂家风严谨,之前他的庶子在外养外室,被人悄悄告知,才未污门楣。”
“听说告密之人的儿子,年纪轻轻已然官拜四品。真是遇着贵人。”
“福晋,更深露浓,爷方才派人来催您回去了。”
翠翘见李金桂废话越说越多,甚至还往纳兰公子身上泼脏水,登时忍着怒意,催促李金桂离席。
“诸位夫人,今儿就到这,四阿哥还在等着本福晋。”
“今夜本福晋与你们相谈甚欢,改日再叙。”
李金桂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那圆脸命妇,见那命妇朝着她微微颔首,这才含笑离席。
那妇人本就对纳兰煦藏在外头的女人心怀不满,如今得了四福晋的暗示,顿时有了底气。
明珠中堂既然眼里容不得沙子,她自然乐的帮中堂大人,清理干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
翠翘寒着脸,将李金桂送到马车内,就被苏培盛拽到一旁。
她将今儿在夜宴上,李金桂的一举一动,全都告诉苏培盛。
直到提及纳兰煦金屋藏娇一事,苏培盛登时激动的拽住她胳膊。
“疼疼疼,你快放开,我手快被你拧断了。”
翠翘不知苏培盛为何忽然如此激动,疼得伸手拼命拍打苏培盛的胸膛。
“你这脑袋瓜真是不灵光,纳兰煦和福晋是何关系?旁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纳兰煦狗胆包天,肖想福晋!”
“这节骨眼上,他忽然金屋藏娇,藏的定是福晋!”
苏培盛欣喜若狂,焦急冲进前厅,将这天大的好消息通知爷。
前厅内,今日纳兰煦身为水师副都统,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此时他心不在焉的坐在四阿哥身侧,自顾自饮酒。
四阿哥的贴身太监,忽然急急忙忙跑到他身边,对他耳语一番。
猝不及防间,四阿哥忽然满眼怒意朝他看过来。
纳兰煦心虚垂眸,不敢与四阿哥锐利的眼神交锋。
“都散了。”
四阿哥忽然冷冷说道。
“哎呀,纳兰大人,您醉的厉害,奴才亲自送您一程。”
众人面面相觑,就见四阿哥身边的奴才,搀着明珠中堂的嫡长孙匆匆离席。
纳兰煦被强行拽着,跟着四阿哥的脚步,才行至拐角,心口一阵钝痛,他被四阿哥一脚踹翻在地。
“纳兰煦,你找死!”
“咳..不知奴才犯了何罪?四阿哥竟如此滥用私刑,奴才虽不才,但奴才的玛法,好歹也是正一品中堂。”
面对狠厉决绝的四阿哥,纳兰煦头一回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无奈搬出玛法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