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忐忑,被苏培盛领到一辆宽敞到有些夸张的朱轮马车前。
心下懊恼不已,她真是蠢,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个蠢东西,四爷根本不需要她的一切。
原以为四爷会替她准备别的马车,她却被人搀扶到那宽敞的马车面前。
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四爷侧躺在一张足以容纳三人的软塌上看手札。
见她进来,四爷并未有任何反应。
他手肘下,还垫着个软垫,正是她连夜做的靠垫。
苏培盛手里还抱着一堆锦盒,笑眼盈盈看向马车内。
“爷,福晋昨晚眼睛都熬通红,亲手为您做了个软垫,您用的可还舒心?”
却见四爷默不作声,将垫在手肘下的骤然软垫抽离,抬手就丢出马车外头。
再回首之时,四爷愤而将手里的手札,朝苏培盛砸去。
“狗东西,拿着那些垃圾有何用?统统丢掉。立刻,马上!”
苏培盛瑟瑟发抖,匆忙将手里的锦盒都丢到地上。
“不要!”
逸娴冲出马车,将散落在泥水中的锦盒,一个个捡起来。
有几个锦盒里的东西似乎已然被摔碎,发出清脆碰撞之声。
逸娴将那些锦盒抱紧在怀里,身上藕色旗装沾满斑驳泥渍。
她满身狼狈,再次回到马车内,四爷已然背对着她,重新拿起了手札。
“启程。”
四爷凉薄低沉的声音传入耳内。
马车开始启程,逸娴担心锦盒里的东西都被摔坏。开始打开锦盒,逐一检查。
四爷总共带回六个锦盒,其中三个锦盒里,装着玉器。
一支金知镶玉叶搔头,已断裂成三截,一副碧玺镯子,已断裂成两半。
还有一副三骨十八旋绞丝镯,碎裂的甚至无法拼凑。
逸娴又打开剩下的三个锦盒。
其中一个锦盒内,装着一串迦南木缀独山玉压襟,逸娴将那压襟缀在衣衫盘扣上。
剩下的两个锦盒内,分别装着两副做工精致的耳坠子。
逸娴换下一耳三钳,将那两副耳坠子都戴上。
她又将碎裂的玉器,放回自己的妆奁盒子内。
此时她目光定定,看向四爷。
“爷,妾身想与爷推心置腹聊聊。”
逸娴语气顿了顿,等了许久,但并未见四爷回应。
她只能鼓足勇气,自说自话。
“妾身的确是被人所害,还有那些侍妾格格,是德妃娘娘坚持要送,妾身从来都身不由己。”
“昨夜,妾身和纳兰煦,的确是遭人陷害....
逸娴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以及被柳雪背叛,还有她骑马的衣衫被人做手脚的事情,统统都告诉四爷。
可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她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得不到任何回应。
明知如此,逸娴仍是鼓足勇气,对四爷敞开心扉。
“四爷,我们...我们能不能不念过往,重新开始?”
逸娴紧张的攥起双拳,却忘记左掌心的伤,登时疼的闷哼一声。
伤口登时崩裂开,将缠绕伤口的帕子染红。
“哦?爷的好福晋三更半夜乔装打扮,与外男在荒野偷.情,宁愿以死为外男求情,这就是你口中的强迫?”
“告诉爷,谁强迫你与他私会?”
逸娴无奈,方才她说那么多,四爷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斤斤计较外男一事。
本想锲而不舍继续将话说开,可四爷并未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你和纳兰煦,本就不清不白多年,你还想狡辩,怪不得你抗拒爷与你亲昵,是在替他守身如玉?嗯?”
“也罢,爷哪怕再碰你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脏。”
“那拉氏,爷不曾与你开始过,又何来重新开始?你也配?”
四爷背对着她,近乎咬牙切齿说道。
眼泪簌簌落下,逸娴伤心欲绝,愕然伸手去擦眼角。
四爷是觉得她身子已然不干净了...
骨子里最后的尊严,让她不能走到让旁人验视贞洁的地步。
她更不可能下贱到,在被四爷对她无情无爱的时候,还要低三下四勾引他,让他验证她的清白。
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气,顿时偃旗息鼓。
她哽咽着,从口中艰难溢出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她再也控住自己,捂着嘴角低声啜泣。
“滚出去,你以...”
胤禛听见她又在哭哭啼啼,不耐的嫌恶转身。
正要将满腔怒意宣泄,却见那拉氏满脸都是血。
此时她边哭边用染血的手帕擦拭眼泪。
胤禛眸色愈发冷冽,不屑嗤笑一声,油然生出无尽倦意。
她又在故弄玄虚,竟想出用染血手帕博取他的同情。
胤禛愈发厌烦:“苏培盛,给福晋另外腾出马车。”
“爷,此行仓促,我们拢共就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