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准备好了,四阿哥,您想让奴才怎么伺候都成。”
逸娴抱着手臂,坐在四爷身上。
四爷的目光,幽怨盯着她锁骨之下的狼牙吊坠。
逸娴将那吊坠握在掌心摩挲,见他眼中满是伤情,她竟生出一股欢喜劲。
“如果四阿哥瞧不上奴才,恕奴才不奉陪。”
逸娴直起身来,不着寸缕回到床上,用锦被裹紧瑟瑟发抖的身子。
“四阿哥,您若肯将奴才的孩子还给我,奴才定对您感恩戴德,您想对奴才怎么样都成,只要别让奴才怀孕,您自个玩,还是将奴才送给谁,奴才悉听尊便。”
逸娴背对着四爷,赌气说道。
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四爷竟然起身冲出了房内。
逸娴转身,就见木质的地上,竟被砸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她不想再为这个男人伤神,于是闭上眼睛。
没有他在身边,她反而一夜好梦,梦里她带着三个儿子,驰骋在草原上,母子四人俱是欢声笑语。
第二天一早,苏培盛就领来个老嬷嬷伺候她。
“福晋,大喜啊,咱家爷被康熙爷封为贝勒爷了。”苏培盛高兴的笑逐颜开。
“与我何干?哦,他可以娶侧福晋了是吧,的确可喜可贺。什么时候我被撤去福晋头衔,再来道喜吧。”
“估摸着也快了吧。”逸娴自言自语道。
苏培盛苦着脸不敢再多说话,他心虚的很,因为四爷的确迫不及待,请旨晋那拉格格为侧福晋。
看苏培盛眼神躲闪,逸娴忽然冷笑出声。
“你该恭喜之人,应该不是我,苏公公,早些去巴结那位侧福晋吧,听我一言,今后你定会感激我今日对你的提点之恩。”
苏培盛听见福晋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讽刺,登时哭丧着脸,曲膝跪在地上求饶。
见苏培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逸娴忍不住俯身将他搀扶起来。
“苏公公,你别理我,我就是个疯子,对不住..我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对不住..”
逸娴忽然失控抱着苏培盛的肩膀痛哭流涕。
“福晋~”苏培盛张开双臂,不敢触碰福晋半分。
“福晋,您听奴才一句劝,奴才是真心为您好,爷的心,还在您这,您若再这么伤爷的心,可就不好说了。”
逸娴登时止住哭声,她自嘲的摇摇头。
“不必,我不再需要他的心。”
反正得到他的心又如何,她迟早还会反反复复的失去,不如不念。
苏培盛摇摇头,不再多言。
逸娴味同嚼蜡,吃下几口早膳之后,就被老嬷嬷搀扶着登上马车。
马车内,四爷正在奋笔疾书,逸娴将他当成空气,自顾自坐在马车右侧。
她让老嬷嬷取来针线和软些的布料,开始全神贯注为孩子们缝制衣衫。
她连续不停的做了两三日,这日,她再找嬷嬷要针线和布料之时,老嬷嬷却不住的摇头拒绝。
逸娴知道,老嬷嬷得了四爷的命令,不让她做针线活。
于是她又让老嬷嬷取来笔墨纸砚,开始细细勾勒三个孩子的画像。
她将自己和三个孩子画成全家福,只不过不知为何,她总是不能画出自己的笑容,总是下意识画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画好的全家福总是不尽如人意,逸娴舍不得毁掉孩子们的画像,于是将自己的画像撕下,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
第二日一早,她再次踏入马车之时,她的矮几上,赫然放着一副全家福。
画上四爷抱着大阿哥和二阿哥,而她则抱着三阿哥,一家五口脸上洋溢着温情笑意。
她攥紧双手,将自己的画像撕下,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行到驿站之时,她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
胤禛端坐在马车内,将装满废纸的纸篓拿到面前。
他将被福晋揉碎的纸团一一展开,将被她撕坏的全家福仔细修整好。
直到纸篓彻底空了,桌案上多出一沓皱巴巴的画像。
他转身将画像放进随身携带的红色匣子里锁好。
“爷,那拉侧福晋与永和宫走的愈发近了,这几日听说要去毓庆宫,将小阿哥们接回到她身边照料。”
苏培盛压低嗓音,将那拉侧福晋在紫禁城里的一举一动,告知四贝勒。
“让她身边的眼线和暗桩看着她!严禁她靠近小阿哥,可以动用任何手段。”
胤禛寒声道,在找到那拉氏手里能证明她是费扬古家真嫡女身份的证据前,他强迫自己忍下对她的杀意。
她对娴儿所做的一切,已然将她对他那些恩情,统统泯灭殆尽。
胤禛眸中满是厌恶,他留下她的性命,又以侧福晋之位稳住她,就算是为娴儿恕罪吧。
他是娴儿的夫君,为妻子赎罪,本就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