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财越听脸越黑,到最后一句时实在忍不住,随手拎起个盘子就朝二人砸了过去。
“不如那百味轩……”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型废物,“不如百味轩我要你们何用!?”
那两人见此,魂儿都快吓飞了,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求掌柜的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想办法将那蛋黄酥烤制出来。”
“小的为珍馐楼执掌白案三十年,掌柜的,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掌柜的!给小的一次机会吧。”
“是啊掌柜的,咱们自老太爷时就在这珍馐楼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小的们留条生路吧。”
李福财却已经不想看见他们了,将身子一侧,不耐烦地冲赵管家挥了挥手。
赵管家会意,上前打开门,冲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吧!”
“掌柜的!”二人仍不甘心,齐声喊了一句,仍盼着李福财能回心转意。
看着两人老泪纵横的样子,赵管家面上也现出不忍,暗暗叹了口气,对二人柔声道:“二位,掌柜的心意已决,还是就此别过吧。”
他这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那二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也只能长叹口气,最后冲李福财和赵管家拱了拱手,抹着眼泪离开了。
终于送走二人,赵管家复又关上门,轻手轻脚走至李福财身边。
最近李掌柜的脾气相当阴晴不定,火气也比以前大了不少,他也挨了不少骂,因此再说话时,不管神情还是语气,他也比以前更殷勤卑微了。
“那个掌柜的,您看这白案……”
珍馐楼作为宁安县城最大的酒楼,自然不能没有白案师傅,李福财就算再生气,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睁开眼,从一旁的桌上拿过茶碗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开口道:“白案没了,再去找就是了。不过找的时候,不要再找如那两个老东西般年纪大的了,找两个年纪小的。”
赵管家顿了顿:“是,不过……”
能让再找人,说明掌柜的还没被气昏头,赵管家再接再厉,“那找多大年岁的?”
赵管家当然明白李福财让他找年岁小的白案师傅的理由。
就是因为百味轩自来了那两个年轻人后,才弄出的那么多花哨事物。可一般的白案师傅,如那俩人那个年岁的,都还在老师傅手下当着学徒没出师呢,又如何能担得了一家大酒楼的白案?
更何况,他们珍馐楼又不是如百味轩那样落魄的小饭店,仅靠着一点投机取巧的东西挣点蝇头小利就可以了。他们的主业,可是承接宁安县城所有富贾豪绅的日常饮食和交际宴请!
换句话说,那百味轩在他们跟前,压根就不够看的。简直就是萤烛之火与日月之辉的区别,就算任他们在点心上折腾出花儿来又能怎么样?他们连盘正经的菜都卖不出去,还能翻了天不成?
顶天了也就是那已经咬钩的鱼,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早晚还是难逃他们的五指山。
当然,以上这些也只是赵管家自个儿的想法,他深知李福财对百味轩的执念,因此也不敢多说别的,只能借问话的机会借机提醒李福财,当以大局为先,无需将百味轩那些小伎俩看得过重,以免乱了自己的方寸。
岂料他问得已经如此隐晦了,李福财还是怒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目光也如刀子般朝赵管家脸上扎了过去。
“这点小事也用得着问我?你莫非你也想如那两个老东西那般,滚出珍馐楼!?”
“小……小的不敢!”赵管家一听汗都下来了,忙拎起桌上的茶壶,赔笑给李福财斟茶,“掌柜的,您消消气,您请用茶。”
这时李福财也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火气确实有些过于大了,便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平稳了情绪说道:“昨日县太爷差师爷过来说,再过几日将有京都来的贵人莅临县府,让咱们到时好生伺侯。”
“这事非同小可,你多费点心,尽早安排接待事宜。明日我约了师爷,你跟他好好谈谈,探探贵人的喜好,也好早做准备。”
“还有
后厨那几个,也让他们都给我提起一百个心来,若有人敢胆跟白案那两个老东西一样不中用,就也趁早让他们滚蛋,省得坏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