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觑着徐秀越的神色,见徐秀越面上不露半分,牙一咬,道:“病是我下的毒,我在楼里待了二十多年,多少也学了些手段,只要您带我去,我就能治好!
只是王家势大,即使我乔装一番,若是没有名声,说不得连王家大门都进不去,就算是进去了,以王家人的跋扈,必定会困我在王家,到时我身份暴露,便完了。
因此我才找上仙姑。
仙姑是真有本事的人,我知晓府城哪些夫人姑娘最喜算命,又有哪些夫人是大嘴巴,只需在府城待上几天,您必定名声大噪。
到时我们身份不一般,有其他家夫人制衡,王家也不敢再随意对待。
待我们治好王少爷的病,您拿了银子之后直接离开便是,我以您弟子的身份留在府城,余下便由我自己谋算,再不会叨扰仙姑!”
徐秀越这才明白婉君的打算,听她主动坦白下毒一事,倒是对她高看了一眼,这是个为了报仇,自己也能搭进去的姑娘。
只是她却不明白,婉君费劲心思毒害王少爷,又为何要救他?
婉君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头也低了下去:“实在是……小女给他下的并非致死的毒药,只不过让会让他痴迷于我。
下的少了,就是一般助兴的药物,也是楼里揽客的手段,我对他下的重些,这才会致使他多日不见我变得疯癫。”
啧啧,古人还研发出了这种毒药?
徐秀越真是大开眼界。
婉君抬眸看向徐秀越,她眼中一片赤诚,用人畜无害的表情,说着恐怖的话:“我不知父母兄长是为谁所杀,既然如此,自然是三家子弟都杀干净最好。”
徐秀越:……
第45章 (捉)
“三家人中, 王少爷最为好色,他不过是我颠覆王家,接近另外三家的棋子罢了, 事情未成, 他还不能死。”
婉君目光中流露出对王少爷的鄙夷,继续道:“我知复仇是我的私事,如今所求,是希望仙姑给我一个身份, 一个足以让那些贵人们看进眼里的身份。”
徐秀越明白,婉君不可能再以自己的身份回去, 否则被王家主母发现,就会丧命。
她也不能自己乔装一番之后就回去,因为路人是进不了权贵圈子的,就是进去,也只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玩物。
她找不到更好的身份, 至少作为声名显赫的仙姑弟子,几家人都不敢轻易得罪,毕竟谁知道有本事的仙姑手里, 有没有害人的玩意呢?
这样,徐秀越得钱, 婉君得到身份, 就是一门双赢的生意。
真是这样吗?
其实不然。
不说徐秀越已经有了一百两银子打底, 若不是想去府城看看形势, 这些钱在乡下置些地, 再做点生意算算命, 足够她咸鱼后半生了。
就是去府城,既然府城富人多, 而且打出名声凭借的都是徐秀越的算命本事,那即使没有婉君这个幕后操盘,她也能赚不少银子。
即使未免惹事避着权贵,只打出小些的名声赚上四五十两,那也总比冒着生命危险跟婉君一起谋划的强。
所以,面对婉君希冀的目光,徐秀越也只是摇了摇头:“这门生意我接不了。”
婉君眸中的亮光瞬间暗了下去,只是她还不死心。
美目流转,一行清泪已是潸然流下。
“仙姑,求仙姑怜悯,小女子父母哥哥死的冤枉,那王少爷更是连尸身都不送回,竟一把火给烧了!
挫骨扬灰之仇不共戴天,小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美人落泪自是引人怜惜,可事关生死,只是粗浅一算前路,已是极凶,徐秀越也只能铁石心肠地再次拒绝。
待走出茶楼,徐秀越深深叹了口气。
她想过婉君这样的女子,或许会有一段传奇经历才会来到他们镇上生活,或是才子佳人的戏码,或是负心汉与花魁的虐恋情深。
却不曾想是一段血海深仇。
徐秀越也没想到,婉君要谈的生意,竟然还牵扯到一段事关生死的隐秘。
徐秀越转头,严厉地看向何三郎:“今日的事,一个字也不许漏出去,不管是你兄弟,还是你媳妇,都不能说。
若是有一日叫我知道你说漏了嘴,你就滚出何家去。”
这严厉的语气吓得何三郎一个哆嗦,他从徐秀越的眼神中看出,娘不只是说说而已。
娘能接受他填不满的肚皮,但他要是将婉君姑娘的事说出去,害了婉君姑娘,他娘或许不只是赶他出门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