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67)

一旁的白梅同样难逃被折的命运。

许是近日闻过不少花香,两相对比之下这两枝梅花香气更显轻浅,沁人心脾。

阮瑟抱着梅花枝桠,与赵修衍一面往回走,一面饶有兴致地问道:“连理枝的事,也是谢大人告诉王爷的吗?”

“是。”赵修衍面不改色地将所有事都背到谢嘉景身上,掺着谢嘉景曾经说过的醉话,“他去岁想和如鸢一起来国清寺,但那日如鸢非要去戏台,回绝了他。”

甚至为了拖延过除夕,如鸢还在台上唱了两曲儿、又弹了几首琴曲。

谢嘉景即便喝得酩酊大醉,也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戏台旁,以防有不长眼的男人对如鸢动手动脚。

那是他第一次从谢嘉景口中听到连理枝所代表的意义。

却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折连理枝的传闻。

仔细论起来,他是在两年前的除夕夜知晓的风俗。

彼时宋国公尚在人世。

除夕宴后他偶然路过御花园,隔着小径、于昏暗中听到了宋国公和孟容璎的三两句话,才知晓折连理求同心一事。

堪堪止歇往事,赵修衍垂首,揽紧阮瑟腰身,“今夜在寺里过夜。国清寺有寺规,男女不同席、不同衾,今夜我在你隔壁厢房,你若有事便来寻我。”

“好。”

东处不仅有为寺中僧人提供的禅房,亦有稍显偏僻的小院。

不过十座,都是为上京城的王公贵族所备。

或是身处佛光普照的国清寺,听着远处传来不甚清晰的诵经声,阮瑟只觉心下一片平静。

如一汪不惊波澜的湖水,在想到赵修衍时又泛起星星点点的涟漪。

简单沐浴过后,阮瑟盘坐在床榻上,秉烛端详着赵修衍送给她的那枚玉佩。

白玉品质上乘,在烛火照耀上也不显半点瑕疵,通透莹润。

其上雕纹恰也是连理枝。

确实适合用来做定情信物。

直至回房,阮瑟心中仍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像是美梦成真的欣悦,像是临照镜花水月的虚无。

明明一字无爱,却又处处剖白心意。

往昔桩桩件件都如走马观花,而她身置其中,清醒地目睹自己沉沦。

也看着赵修衍一步步朝她走近。

每一步都恰逢时宜。

阮瑟平躺在榻上,攥紧玉佩。

阖眸,原本微澜的心湖再度归于平静。

湖面如镜,再度倒影出西园连理枝下的每一幕,定格于男人俯身为她系上玉佩的刹那。

初遇以来的隐晦心事终于仰见天光,而非她一人小心翼翼的窥探与缓步。

若蒙卦有应,而今应当是雾散云消,得以通泰。

**

翌日,阮瑟起身、简单梳妆过后便去了小院的前厅。

昨夜得了赵修衍的吩咐,陈安一早便备下早膳。

仍是素斋,又与昨日的晚膳不尽相同。

用罢一碗清粥后,阮瑟回身望向赵修衍的厢房,问道:“王爷还没醒吗?”

陈安正要开口,闻言便顺势道:“王爷一早用过早膳,去前院听人诵经。”

“临走前王爷特意吩咐过,娘娘若问起,便让属下带娘娘去往西园。”

又是西园?

难不成上京还有元日同看连理枝的讲究吗……

阮瑟怀着这些胡思乱想,又用了一些梅花糕后便停箸,唤上陈安一道去往西园。

纷扬除夕的瑞雪缓缓收势,只余小雪盘旋、款款而落,铺就满地洁白,一脚踩上去时还会发出吱呀轻响,淹没在齐整的诵经声中。

阮瑟踩在雪里,忍住想要扔掉手炉,转而捧雪玩的冲动,不疾不徐地进了西园。

昨日上山时已经日暮,来到西园时更是迎着月色,她也没好好打量过西园景致。

而今白昼明朗,西园梅林连绵,红梅白梅相织,掺着更为纯粹的白雪,相互交融又相得益彰。

梅香也稍显馥郁。

陈安在前面引路,阮瑟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细致地赏梅。

弥补昨夜不曾看到的冬日葳蕤。

穿过这一片梅林,又绕过几道小径后,陈安堪堪止步,“娘娘,王爷在楼上等您。”

阮瑟闻声抬眼,面前是座格外高耸的阁楼,与国清寺的质朴格格不入。

阶梯蜿蜒,从小径尽头绕至二楼,继而再度向上而走。

阶上无雪,想来是赵修衍命人一早清扫过。

朝陈安道声有劳后,阮瑟抱着手炉,小心翼翼地往阁楼上走。

方才站在小径上、抬头仰视时阮瑟便觉得这阁楼有些高,等谨慎又缓慢地行至顶层时,她才知晓这楼阁只有四层。

绕过偌大的厢房,阮瑟走到阑干处,一眼便看见迎风而立的赵修衍。

许是错觉,仅凭一道背影,她忽的察觉到赵修衍透露出来的寂寥,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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