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66)

其中应当含括在宫中、在沈太后等人面前故作恩爱情好的吩咐。

又如何不是一种搪塞?

沈太后是开端,孟家便是一股想要裹挟着她被迫卷涉其中的浪潮。

他们能全身而退,她不行。

“是。”

谨记谢嘉景的叮嘱,该坦言时便坦言。

赵修衍认得直快,“但如今我反悔了。作为替你寻人的置换,我想你长留上京。”

阮瑟心神俱颤。

仿佛应了她下午所想,赵修衍当真不愿在四月后放她离开。

半年之期匆惶,而他贪图的是并无期限的长伴。

她抿唇,斟酌试探,“可我并无长留上京的理由,我或王爷终归都会寻到那位故人。”

这是明面上,他们唯一的羁绊。

“我们会寻到故人。”赵修衍笃定道,趁势将一枚玉佩放到阮瑟手中,又与她一同握住,“但我们也会一齐去见他。”

“今日除夕,往岁一年都会随之过去。”

“瑟瑟,往后岁岁,我都想与你同来此地,同看相思。”

“你愿意收下这枚玉佩吗?”

你愿意长久留在京城、留在雍王府吗?

听出赵修衍的言外之意,阮瑟握住入手温凉的玉佩,抬眸看他。

眼前人同初遇时别无二致,只是此刻他眸中多了许多温情,影影绰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仿若怀揣着不世情深,雪月中万般温柔奔涌,都是他双眸中的她。

“王爷日后,会忘记今晚所言吗?”

“还是对我另有辜负,才起的挽回心思。”

阮瑟正色问道。

是在等赵修衍再一次的笃定,也是给她自己的最后一次相问。

“不会,也不是。”赵修衍伸手,两枚玉佩平躺在他们的手心,并排而立,“母亲说过,这两枚玉佩是父皇少时得国清寺方丈所赠,会庇佑两情相悦的人。”

“若是一方起了异心,便是有违佛祖荫庇,或是痛失所爱,或是爱而不得。”

“林林总总,大多都难以善终。”

大胤佛寺林立,百姓礼佛也信佛,对佛祖启示更是深信不疑、明身笃行。

只怕稍有不善,便会被拂去佛祖庇护。

阮瑟一笑,终有心情戏谑道:“原来王爷不止会看周易,也会偏信佛祖。”

自然是都不信的。

他母妃生前虔诚礼佛,诸事都要求佛祖一问。即便后来她暗中笼络朝臣簇拥,都不曾怠慢神佛。

可最后仍旧求不得善终,心愿未成。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见惠妃最后一面。

神佛所言所示,不过尔尔。

赵修衍腹诽轻蔑,面上却是笑应,“在有些人、有些事上,不得不信。”

替阮瑟系上玉佩后,他将自己那尾玉佩递到阮瑟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幼稚。”阮瑟将伞递给他,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借过玉佩,俯身系在他腰间,又为他理了理衣襟,“若是让谢大人瞧见今日的王爷,怕也要迟疑不敢认。”

“不需要他认出来。”知晓她这是答应了,赵修衍放下心,牵住她的手,撑伞准备往另一处走。

步伐尚未迈开,就被阮瑟一手拉住。

赵修衍低头,“瑟瑟怎么了?”

“王爷还没说,上京城的传闻是什么?”阮瑟挽住赵修衍的手臂,试图套话,“这该不会是王爷骗我出来的理由吧。”

除夕夜冒着风雪登上辛涯山,总不会就为了送她定情信物。

确实郑重,但又总觉得不止如此。

“你倒记得清楚。”

“不过灵验与否……”赵修衍指向近在咫尺的连理枝,为她解惑,“京中传闻,除夕夜时若能同心上人共折一段相思树的枝桠,便会共结连理、永结同心。”

顺着他指向的方向,阮瑟重新望向那棵连理枝,有些感叹,“之前我常听长辈说,有些佛寺和道观中会养一棵祈福树,以供往来香客祈愿、求问姻缘。”

“不想上京城信的竟是连理枝。”

比起坠满祈福带的古树,连理枝貌似更能求得相思。

风雪渐停,寒意却愈演愈烈,赵修衍脱下冬氅、裹在阮瑟身上,“风土不同,风俗自然也相异。”

“日后得闲,我们也去寻一处有祈福树的佛寺,参拜祈愿。”

阮瑟笑得愈发明媚,“这还是在国清寺,可不能教方丈听见。”

身在这处,心在那处。

方丈听见,恐要斥责赵修衍心不虔诚。

“方丈与父皇是旧交,听见也无妨。”

言罢,赵修衍拥着阮瑟走向连理枝,“趁方丈今夜不在西园,还能折一枝。”

“上京城长势最好的连理枝便是这棵了。”

高处的梅花含苞待放,又落了厚重的雪,一折恐要抖落一身寒。

赵修衍便挑了低处一株已然盛开的红梅,握着阮瑟的手一同折离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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