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288)

而存留在阮吴氏手中的不过是些仿照梁玖湘字迹而写成的密信。

柳决亦有婚书在手。

赵修衍话锋一转,复又落到楚家身上,“西陈的使臣倒戈,只有崔婉颐的丫鬟为他佐证,旁无他物。”

“南秦使臣来得蹊跷,却也是早有准备。那小姐的书信更是一步好棋。”阮瑟接住他的话,将一页宣纸翻覆上前,“或从回到南秦开始,她就已经身在局中。”

南秦皇城与上京相距甚远,信笺绝非能在三两日内送到上京。

使臣进宫状告于她,时日更是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她终日为南秦设局,套取又偷递消息送回西陈,不曾想有朝一日也会沦为旁人手中的杀棋,步步围困。

这一局环环相扣的棋面,他们也是煞费苦心,谋划良久。

“可这棋中,我又感觉不止如此。”

阮瑟凝眉微蹙,定神望着两张宣纸上的字迹,总觉得棋上不止三两双手在操控一切。

阮吴氏手中的信、楚家与西陈、甚至南秦都不似表面这般明晰又巧合。

甚至崔婉颐的转变,都十分耐人寻味。

像是还有什么,把这一切都穿连其中,又隐匿在万物之后,只作壁上观。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可她无端却起了这样的念头。

赵修衍轻抚着阮瑟发顶,宽慰道;“陈安还在暗中追查,再不久就能有所结果。”

这些时日他与谢家一面与楚家、与南秦斡旋,一面差人追查着其中的蛛丝马迹。

五日光景之中,已然有什么浮出水面。

“我和谢尚书定会力保你周全。”

他作下珍而重之的许诺。

似要再行确定一般,赵修衍颇为肃容地问向阮瑟,“本王知晓你清白,不会做下背弃之事。”

“再有五日光景,本王就接你回雍王府,好吗?”

远云霞光渐褪,月色缓升,临照着枫红长叶、金桂流香,亦是花前月下,今夕良宵。

得此美景,阮瑟心中却生不出半分绮丽心思。

望着赵修衍正色眸光,她忽觉嗓间哽咽,怎么都无法应下一个轻飘飘的好字。

明明只是问着回府事宜,阮瑟却觉得他意有所指,所问之事更不仅限于此。

笼罩在秋衫长袖之下的指节微屈紧攥,她莞尔一笑,眸色依旧澄明温柔。

按捺下所有的犹疑与迟迟,她点点头,唇齿间溢出些许涩然,却仍然不动声色地应好,“王爷也要多加保重,小心楚家和南秦。”

“暗箭在后。”

赵修衍紧了紧阮瑟的柔荑,望见夜色垂落,他也不宜在公主府上久留,只得先行离开、回宫复命。

垂首低眸,他驾轻就熟地环住她的柳腰,略微俯身在她眉心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而后与她前额相抵,眉骨轻触。

再亲昵不过的距离,却滋生出将行别离的心绪。

“府外一切都有本王。”

“待五日后,我再来接你入宫。”

温热呼吸交缠,目之所及皆是他俊美无俦的面容。

相望之中,有如色授魂与,难以将息。

阮瑟鸦睫轻颤,一双柔荑轻搭上他劲瘦有力的腰侧,只给予他无声无言的回应。

而后再分离,望着他踏入小径,迎着明晦月色走向独属于他的天命殊途。

见赵修衍离去,李辛向阮瑟请安后亦跟上前去,随他回到金銮殿复命。

月色如晦,星光如澄,金銮殿的殿门紧阖,无人敢窥探此间光景。

李辛吩咐徒弟在御前好好伺候着,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去。绕过一段无人小径后,他停在永燕宫的偏门处,时缓时急地轻叩七下偏门。

听到门后的脚步声,他确认过是孟容璎的婢女后,这才开口,“劳姑娘转知夫人一声,诸事周全,万无一失。”

**

入夜,万籁俱寂。

渐晚渐凉的西风卷吹着四散的枯叶,和着霜白清辉一道飘荡,如蝶般在夜幕中振翅远飞。

卧房内的莲花香炉上有袅袅香烟浮动,安神宁息,催人欲眠。

隔着层层叠叠的垂幔,阮瑟抱着薄被辗转难眠,阖眸后仍旧酝酿不出半点困意,反而在不由自主地回想着赵修衍的话。

如临耳畔一般的真切,久久不曾消散。

着实是了无倦意,她拥被起身,望着昏暗无明的帘帐叹气。

万般心绪复杂,皆是无从谈起。

即便已经过去几个时辰,可她像是还未缓神一样,始终回味着那句“是我”。

不必多问,更不用深想,阮瑟已然能猜到赵修衍为何会这么做。

无非是为她。

为她曾在阮吴氏手中受过的委屈与挣扎。

阮吴氏在三年前便口不能言,从云端跌落谷底,自此更是失去了柳州牧的庇佑。

上一篇:夺卿下一篇:哥哥是早死反派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