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287)

林林总总,明了中又半掺着混杂无序,显然落笔人的心绪亦是盘乱如麻,百般不得解。

定神望着这些凌乱纸页,赵修衍心中陡然袭上一阵心疼。

她原本不必囿于此地,受着这等不堪入耳的污蔑,再去回想那些苦痛旧事。

若非是他当初强留,而今的她或是在西陈得享安宁平和,更不用时时与旁人斡旋,为形所役。

可若不请那道赐婚的圣旨……

赵修衍侧目,略微复杂地看向身旁的阮瑟,沉声微哑,“瑟瑟,你这几日还在回想着息州事吗?”

“阮吴氏出现得太过蹊跷又巧合。”

“还有那些指控。阮瑜和阮璋才十岁,不可能明晓这么多。”阮瑟点头,同是看向那些宣纸,“况且依照那日情况,楚家似乎与阮吴氏母子并不相熟。”

比起阮瑜那年久又虚无缥缈的指责,沈太后明显更偏向西陈和南秦的使臣。

自始至终,沈太后和楚家都没偏看阮吴氏一眼,阮瑜也显然不敢攀附这等权贵。

禁军看护得紧,她无从得知府外的消息,便只能凭借着往昔记忆,一遍又一遍地推演个中回环曲折。

但又像是缺失其中一扣,阮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究竟是谁人带阮吴氏来的上京。

又是谁对阮吴氏下了这等狠手,教她口不能言,诸般无辩。

思及此,她正要问询赵修衍时,甫一抬眸就对上他浅意柔和、掺杂着心疼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中,尽是对她的疼惜与关怜。

阮瑟倏然一怔。

太过熟稔的目光,她曾得见于三年前的大雪漫天。

长原霜寒雪茫,她于他眸中瞥见一抹遥遥春色,裹挟着不该现在他身上的温柔与体贴,一同随着春风吹彻旷远天地。

那时……

是她母亲的忌辰。

今夕非昨,沉昏秋光中依旧有一抹明媚春景破开云霞,与她打着照面。

万分熟悉,有如故人刹那重逢,倾盖如旧。

似是意会到什么,阮瑟回神后下意识握紧赵修衍的手,扬眉时冁然而笑,“我无碍的。左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

“阮吴氏亦得到她的因果业障,我又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她被阮吴氏训教三年、朝暮相对时尽是虚与委蛇。

彼时阮吴氏想用她换取一生的荣华富贵,青云坦途。因缘轮转,三年后的她夙愿未成,徒留一生潦倒,鬓白遮面。

若抛开此次构陷一事,阮吴氏的确得到报应,万事皆与她愿所违。

“她既敢这般污蔑母亲,想来背后之人给了她足够丰厚的许诺。”

以伪证欺君,可不是一桩小罪名。

阮吴氏愿意以小博大,待此事一了,阮瑟也不介意再送阮吴氏一份厚礼,以成全她攀附权贵的执念。

阮瑟揉捏着宣纸边沿,呢喃自语,“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给阮吴氏下的毒。”

要是多深的怨恨,才能下这等狠手。

干脆利落,又不留后顾之忧。

反而教她受一场无妄之灾。

赵修衍把玩着腰间的香囊,漫不经心地为她解惑,“是本王吩咐的。”

若是早年他能未卜先知,得晓阮吴氏还会作乱、构陷阮瑟,他或是不会那么轻易地饶过阮吴氏,留她一线生机。

“……”

男人熟悉且掷地有声的话音回荡在耳畔,阮瑟却乍觉自己出现了错觉,欲言又止半晌,都无法吐露一言半字。

更理不清个中因由。

怎么会是赵修衍?

除当年在柳州牧府上的那一面,他与阮吴氏向来没有交集,又怎么会下这等狠手……

半揽着阮瑟纤腰,赵修衍轻咳一声,解释道:“三年前我曾去过息州,在府上时得知了些许旧事,恰逢阮吴氏上门闹事,出言不逊。”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那段往事。

省去个中许多曲折、省去不堪入耳的挑衅,他字字认真又言简意赅地提到那晚的荒唐事。

包括阮吴氏,亦包括登堂入室、欲行不轨的柳决。

“当年是我有所欠妥,不然更不会有今日这种局面。”

阮瑟正回想着阮吴氏和柳决之间的里应外合,闻言却似有所感地抬头,“王爷的意思是,柳州牧和柳决也来上京作证了,对吗?”

赵修衍不作犹疑地点头:“他们两日前来的上京。”

“如今被安置在京外的皇庄上,分别有禁军看守,无人能为他们通风报信。”

话落,他接过未曾干涸的狼毫,随手抽出一张白净宣纸,一边在纸上落笔,一边知会着阮瑟,“阮吴氏母子三人咬定母亲当年便是西陈的暗桩,蓄意接近阮州牧。”

“柳州牧和柳决为她作证,认定你也是如此,才会在悔婚后随我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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