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271)

“还是就这么念念不忘。”

“后悔当初没有应下祁绍的要求,与他定亲。”

耳畔是他愈渐无法止歇的质问,温热气息倾洒在她颈间,阮瑟却全然顾不上这股些微的痒意,“定亲?”

她眉心紧锁,似回想起个中缘由,不禁哂笑一声,“我与太子萍水相逢,止步于相识之情。即便有小舅舅从中牵线,我亦不会嫁给他。”

“言及后悔。”

阮瑟稍稍踮起脚尖,倾身仰首靠近赵修衍,“我只后悔当年,为何不早日挣脱阮吴氏的桎梏。”

但凡少时的她没有妥协、没有选择与阮吴氏虚以委蛇,而是与她斡旋、争得一席立足,她今日都不会是如此境况。

看似尊贵自由,实则仍是一只受制于人的雀鸟,诸般身不由己,归途无方。

若当真如此,她不会在息州遇见赵修衍、不会寻到西陈又辗转回京,亦不会被天命反复磨折,沦落至此。

“可如今,再是后悔……”

于事无补四个字尚未落定,赵修衍蓦然垂首,狠狠吻咬上阮瑟的朱唇,裹挟着一股誓不罢休的狠劲,半掺着不可名状的悔意,一齐悱恻在唇齿缠绵中。

炽烈而又携有狠意的吮吻,他并未探入齿关,只在她唇畔留恋不休,步步迫前,从不肯有半点退意。

似有什么压抑已久的心绪在顷刻间决堤而出。

轻咬浅啄,阮瑟收受不住他这般时缓时急的吻势,忍不住想要侧首躲开,偏生他在下一瞬又挑过她下颔,不容她有丝毫的躲避。

无垠无岸的缱绻,她只觉得分外难熬。

忍无可忍之下,阮瑟用了狠劲地抬脚,狠狠地踩了赵修衍一脚。

趁着赵修衍怔神的瞬间,她眼疾手快地挣脱双手,当即转身,打开房门就欲离开。

柔荑将将碰到房门,阮瑟只来得及洞开门扉的一道罅隙,转瞬又被身后人阖上。

天光乍现须臾,顷时又被人拒之门外。

贴于她身后的胸膛依旧温热有力,接连不息的心跳声仿佛能穿过重重秋衫,跃至她耳畔心上,彰示着所有芜杂心绪的缘由。

“瑟瑟,我从不后悔在息州时的一切。”

赵修衍从身后拥住阮瑟,浅淡清雅的玉兰香偶有袭来,是如她一般的清丽秀致。

有别于万花的秾合绮丽,偏着人更贪恋这一抹芳菲。

埋首于她白皙修长的颈间,他闭目,“如若有当初,我会先与你坦白所有。”

舍去诸多试探、舍去那一瞬起错的心念,与她重新开始。

只为她,亦只有她。

阮瑟鸦睫轻颤,阖眸,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间的万浪潮涌,“如今也是坦白所有。”

“和王爷想要的一致无二,不是吗?”

她知晓替身一事,知晓那艳烈如火的嫁衣本就是为孟容璎备下的,知晓他虽对孟容璎无情、可仍要试探初衷。

除却中间不可弥补的三年、她心上无从愈合的伤痕,万般皆与他所想的别无二致。

只要他们都能忽视那破镜上深可见骨的裂痕,便与重圆无异。

“是……”

“一致无二。”

赵修衍双手环在她腰间,顿觉唇齿间满是涩然。

浮现在他心底的亦有陈安曾回禀的话,有关在怀州的种种。

称不上笃定,却又不无可能。

他缓缓松开阮瑟腰身,“祁绍那边,本王会差人知会他一声,好教虞四爷放心。”

“西陈和虞家为你添置的嫁妆也过了柳山关,若你还有要捎回虞家的彩笺信物,交由陈安就好,他会着人替你送回去。”

两扇门扉洞开的一瞬,天光乍时倾泻而下,临照一身金辉,却只残余着些许温暖。

阮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点点头,“今日我会再给小舅舅写封回信,还有那枚紫玉玉佩,就让他们一道替我送还给小舅舅。”

仔细确认过再无他物后,她便借由想泡温泉一由,径自去了澜合苑。

苑中的玉兰枝叶泛黄,秋风卷吹着枯叶周旋落地,即便是留在枝桠上的绸缎玉兰也捱不过凉飙的侵袭。

望着阮瑟远去的身影,赵修衍立在廊下,双手负后。

明是长身鹤立,偏又多添一抹萧索,冲抵掉他身上的儒雅淡然。

一卷秋风吹落枝梢上的三两枯叶,吹至他身侧,飘摇盘旋,迟迟不肯落地。

赵修衍随手捕捉到一枚树叶,放在手中细细捻着,陈年旧事不由自主地浮上他心头。

有如走马观灯般与他擦肩而过,长路尽头,又慢慢定格于那段他从不知晓、经由旁人辗转相述而来的过往——

那段阮瑟为了息寒香的解药,甘愿以绿绮相换的孤勇。

是他从未侧目留心的情切,亦是寤寐求之、失而不得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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