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251)

却又多出许多敏锐与谨慎。

待人看事皆是见微知著,不论是对南秦世子的周旋拖延,还是在谢尚书长子的冤情上,她始终都是一针见血地点出要害。

全然不是寻常勋贵小姐能有的缜密。

西陈这三年,当真教她改变许多。

沉昏寂静之中,赵修衍依旧没有回答阮瑟方才的问题,只将疑惑尽数抛还给她。

“瑟瑟,若你是局中人,你又该当如何?”

**

怀州月夜晴朗,碧空无云;与之相隔千里的上京却是雨落如瀑,顺着高耸屋檐砸落在阶前,发出阵阵连续且沉闷的声响,裹挟着妖风一同作乱,搅扰得人心神不宁。

永寿宫内。

赵修翊扫了一眼或大或小、凌乱满地的瓷片,面色如常地上前,俯身作揖、向沈太后请安,“何事惹得母后大动肝火。”

“母后凤体既是抱恙,更应当好生调息着。”

见自己这好儿子终于愿意摆驾前来永寿宫,沈太后挥退太医,单手支颐,目色沉沉又不乏凌厉地看向皇帝,压抑着愤懑与不满地质问道:“皇帝这是多久都没关心过哀家这个母后了?”

“母后既是朕的生身母亲,朕又怎么会对您不闻不问?”

无时地上随处可见的碎瓷片,赵修翊见而不避,踩过四五片碎瓷后,他坐在沈太后下首的位置,轻描淡写地告罪,“只是最近朝中事忙,朕实在是分身乏术,还望母后见谅。”

“等朝中大事将毕,朕一定日日来永寿宫里、向母后请安。”

等朝中大事尘埃落定,那时楚家这棵大树也要被人横刀截断,哪里还有什么请安的必要?

沈太后的神情愈发不悦。

见她这好儿子始终不肯挑明话端,她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皇帝与楚家亦有血脉亲缘,怎可狠心将他们送至绝路?”

若只有楚州牧一人出事还不足为惧。

失去其中一根枝桠,参天古木仍旧会傲立林间,不为风雨所倾。

可若是楚家嫡长孙都深陷囹圄,便是截断树根,彻底阻了古木的生长与苍郁。

凋亡便会全然握在年岁手中,再无转圜余地。

“母后不妨问问楚家人,当年谢家与楚家私交甚好,暗中帮扶无数,楚家又为何要做着蝇营狗苟之事。”赵修翊放下茶盏,直直凝视着沈太后,意图坚决,不肯退让一步。

沈太后听不得他这顶撞的话,当即用力一拍凤椅扶手,厉言急色地道:“谢家于楚家有恩,楚家又何尝没有报恩。”

“当年若不是景恒,那谢家公子的尸首不知会被抛于何处、分食于多少畜生腹中,哪里还能安葬在谢家祖坟当中?”

楚景恒就是那位楚家嫡长孙的名姓。

当年那一战过后,东胤虽击溃西陈,但也只落得个惨胜。

除谢家公子外,还有两名将军战死。

即便是活着回关的将士,身上也落有不少重伤,得以自保已是力竭,更遑论是管顾已死之人。

若不是楚景恒固执己见,执意要带谢家公子回关,他怕是早就被尘沙湮没,踪迹无存。

哪里还能被抬灵回京,得受香火?

似犹觉不够,沈太后复又添道:“谢家公子能累得军功,其中未尝没有景明的苦劳。那些虚名,谢家竟报复至此。”

不仅想要斩杀建言献策的楚州牧,甚至还想剥去楚景明的将军之衔,贬为庶人,重入军中。

“既是虚名,楚家何必执意要抢?”

听皇帝这般逐字逐句地挑错,却始终不肯给她一个恳切答复,沈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皇帝口口声声楚家,难道忘记你能有如今,都是哀家和楚家的心血吗?”

否则他也不过是一介王爷,不知留守在哪处荒凉州郡,有名无实。

又怎么能手握大权、御极登基。

“是。”赵修翊面色不改,缓缓起身,扫下本不该沾染在明黄龙袍上的尘埃,“若不是楚家事发在前,母后您又与他们故技重施,沈家又怎么会弃您于不顾?”

这些年,沈家与永寿宫渐行渐远,楚家倒是因风趁势,搭上永寿宫这棵大树,盛气凌人。

“沈家当年就不愿站在哀家身后,哀家抛弃他们又有何错?”沈太后握紧扶手,下着最后通牒,“无论如何,哀家要你保下景明,再送他回边关。”

哪怕人不在京中,至少平安无事。

待之后楚景明再率兵出征,建下军功,还有谁人会记得那些陈年旧事。

“朕会依律而行。”

赵修翊立在玉阶之下,平静且凌厉的目光落在沈太后身上,言明正色,不怒自威,“母后近来凤体抱恙,还是少听楚家人的谗言。”

“当务之急,是让太医好生为您调养着身子。”

上一篇:夺卿下一篇:哥哥是早死反派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