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221)

揣摩着定情玉佩这四个字,阮瑟低低一笑,微微弯身从一处抽屉里拿出那尾紫玉玉佩,拎起系带,高抬到与赵修衍目光齐平的地方,冁然道:“雍王殿下说的是这枚吗?”

见她把祁绍的东西收拾得如此妥帖,甚至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赵修衍的目色愈发浓沉,明是山雨将倾的态势,又被他硬生生忍住,隔绝在楼阁之外,不敢侵扰身前人半分。

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当日那枚白玉玉佩硌在他掌心的印记与疼痛又隐隐浮现,不深不浅,有如偌大心湖中被人投掷一粒石子,荡漾涟漪。

他未曾出言,只凝神盯着紫玉,恨不能将其碾碎成尘,再扬至风中,踪迹无存。

阮瑟望见他一副隐忍按捺模样,笑容愈发明媚恣意。

微微上前一步,她手肘微屈,搭在赵修衍宽厚有力的肩膀上,玉佩流苏顺势垂落至他眼前,只余三指之距,“雍王殿下在西陈,应当已经着人查探过本宫。”

“阖该知晓本宫有一位不便出门的小舅舅。这玉佩啊……是太子殿下托本宫交还给小舅舅的。”

“可不是要给本宫的,雍王殿下担心什么呢?”

踮起脚尖,在赵修衍耳畔说清楚这桩误会,阮瑟喟叹一息,温热且裹挟着一股浅淡玉兰香的气息萦绕在他耳畔,吹动着三两缕碎发,无端惹得人心尖一颤。

“本宫着实没想到,雍王殿下还会在意一枚玉佩。”

赵修衍眸色倏然一暗,他下意识想揽上阮瑟柳腰,抬手后又堪堪止歇在一侧,气音微沉又微哑,“瑟瑟,本王只在意与你相干的。”

“你的在意,就是把我强留在这里吗?”

“雍王殿下既然能狠心断我姻缘一次,又阻我回京,是该知足了。”

又何必纠结于她与祁绍的三两事。

阮瑟收手,后撤几步,腰身抵在椅侧,“天色不早了,雍王殿下尚未痊愈,还是早些回前院休息吧。”

似已经厌烦这等或激烈、或平和的对峙,她的嗓音陡然柔软下来,绕回赵修衍的病况上。

明是关切言语,听起来又着实没几分真切。

言罢,她一手用力,想要挣脱赵修衍的桎梏,转身离开。

哪知她愈是挣扎,男人也愈是坚持,不肯放手。

半紧不松的力道,他不愿弄疼她,亦不愿纵她离开。

抬眸含笑,阮瑟无悲无喜地望向他,红唇轻启,吐露出再平静不过的言辞,“雍王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追忆得清楚,当年她与赵修衍立下字据时,达成的条件便是他着人找寻母亲故人的下落,而她任凭他差遣吩咐。

初初是她心存妄念,百般逾矩,才教他们沦落至此。

而今一句问询吩咐,全当作是将不相匹配的榫与卯放回原处。

赵修衍唇畔抿得平直,“瑟瑟,你当真不清楚本王在意的是什么吗?”

不可理喻、好自为之、得寸进尺、阖该知足……

重逢以来,他们总是这样针锋相对。

在阮瑟心下口中,他亦只得到这几个词。

翻来覆去又停滞不前,有如马车行进时遇到山石阻路,搬不开亦绕不过,更无法后退,便只能停在此处,绞尽脑汁地找寻方法。

他忽的就想搬移开其中最大的山石,以观自照。

“雍王殿下心思莫测,又最是忌讳西陈人,本宫又岂敢妄加揣测。”阮瑟直言不讳道。

她自是懂的。

可偏要装作不甚明白的模样。

想到什么,她眼尾上挑,勾出一抹娇妩又慵懒的浅笑,反问道:“这一个月来,殿下总在同本宫说相似的话,又百般费心地解释从前的错乱。”

教她释怀,恳她回头。

只作他们从未分别有三年长岁,迎着明媚天光睁眼,又是情好如初。

“可本宫还有一事不懂,还望雍王殿下不吝赐教。”

“瑟瑟你说,本王一定知无不言。”赵修衍随她一问,缓缓松了手。

垂首敛眸望向她时,风雨尽褪,怀着令山川都动容的温心柔和。

四目相对之际,两人皆是含着笑意,心有灵犀又温情脉脉。

阮瑟明澄眸中清晰得映着他的身影,下一须臾,她一字一句地问出疑惑,残忍而决绝地撕破所有情好模样,“如若自今日起,我愿留在王爷身边,与你和好如初。”

“但我却始终将王爷看作是太子殿下、亦或者是卫二哥哥的替身,王爷又该当如何?”

又怎与她感同身受?

不去看男人霎时僵在原地的身影,亦不再等他的回复,阮瑟随手收好紫玉玉佩,兀自离开书房,去往澜合苑。

**

赵修衍既在玉芙苑,阮瑟就回到澜合苑,关门直接进了内殿,坐在温泉池旁苦思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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