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217)

半掺在沈太医话音中的,还有一声声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瑟瑟”。

阮瑟坐在窗前小榻上,闻言放下甜粥,有些不放心地回问着沈太医,“雍王殿下只是劳累过度,不是因为服下什么不明丹药引起的吗?”

她记得清楚,之前赵修衍在朝堂昏倒、全身发冷之时,就是因为他服过催引息寒香的丹药。

这件事,还是经由皇兄提点之后才明白的。

当初他能对自己下狠手,如今难免不会故技重施。

“不是。”

沈太医熟练地写好药方,“到府上之前,微臣询问过陈大人,这段时日王爷往返上京与怀州,在府上又没日没夜地处理事务,一连半个月都没休息好。”

以免雍王再这么折腾下去,小疾转为大病,沈太医越说越是皱眉,末了不忘和声同阮瑟商量道:“王爷身子底好,但到底捱不住这么折腾。”

“娘娘若是得闲,劳烦娘娘仔细盯着王爷好生修养,不可再任性。”

没有去纠正沈太医的相称,阮瑟不冷不淡地应下他的叮嘱,“本宫知晓了。”

“有劳沈太医早来一趟,本宫稍后就差人去煎药。”

待陈安和丹霞再度进来时,一人端着盛有凉水的铜盆,一人端着刚煎煮好的苦中药,目不斜视地走到榻前,想要给赵修衍喂药。

躺在榻上的男人此时倒是安静许多。

或是感觉到口干舌燥,他没再唤着阮瑟闺名,只侧身抱着一床薄被、一只软枕,甚是安稳地入睡。

可侧躺的姿势方便熟睡,亦勉强能让洇湿的巾帕服帖地停留在他额上,但却很不方便喂药。

无奈之下,陈安只得让丹霞继续端着瓷碗,他则轻手轻脚地上前,帮助赵修衍翻身。

阮瑟半倚半靠在软枕上,手捧一卷周易,见状她正想要提醒陈安一声,教他别拿走赵修衍怀中的薄被和软枕,以免赵修衍又开始不依不饶地唤她。

结果她话还未说出口,陈安就已经动手抽走薄被。

须臾间,阮瑟不出所料地看见赵修衍一脚踹开陈安,手上愈发拥紧软枕。

耳畔再度回响起那一声熟稔直至的“瑟瑟”,其中还掺杂着为她好的言语。

床榻与窗前小榻之间不过几步之遥,很是相近的距离,她能不消任何气力地听清楚赵修衍的气音。

“瑟瑟,你不能走……”

“不许跟着祁绍离开,本王不许……”

声声低切,悲苦难消。

即便是病中梦里的呓语,都不改他强硬明威的作风。

阮瑟哂笑一声,垂首又翻过一页周易。

恰是豫卦。

“公主,王爷这样……属下恳请公主出面……”

“属下冒昧、以下犯上,待王爷醒后属下仍由公主处置。”

陈安百般无方,不由得单膝下跪,拱手看向阮瑟,诚切请求道。

想起赵修衍昨夜的应允,阮瑟看了一眼丹霞,停顿片刻后扫了一眼豫卦的卦辞,下榻行至床前,“把药给我。”

“你扶好王爷。”

见她应允,陈安连忙告罪起身,半托扶起赵修衍,好方便喂药。

“赵修衍,你有些发热。沈太医开了方子,你服过药后再睡一觉。”阮瑟端着瓷碗,手握汤匙搅凉苦汤药,有意放轻放柔声音安抚着他。

末了似觉不够,她还甚是别扭地多添一句,“听话。”

真切闻听到阮瑟的声音,赵修衍从无边混沌中强抽了一丝清明。

缓缓睁眼,天光借着那一道微小罅隙、渗漏进他眼中,也教他看清坐在触手可及之处的阮瑟。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阮瑟,却在听到她一句还端着药碗后堪堪停在半空中,放回床榻。

“先用药。”

阮瑟耐着性子哄骗他,“我又不会走,你且先养好身体。”

贪看几眼她熟悉容颜,赵修衍阖目点头,张嘴任由阮瑟一勺一勺地喂下汤药。

只要他愿意配合,不论是喂药还是冷敷都顺畅许多。

一刻钟后,阮瑟放下瓷碗,递给丹霞一个眼神。

再开口,却是对陈安的吩咐,“昨日雍王殿下应当同你提过,丹霞今日要回公主府取东西。”

目光划过睡得安稳的赵修衍,她复又看向陈安,“王爷这样……本本宫恰也有些事要问你。”

“你差可信之人随丹霞回去一趟,可有不妥?”

陈安面露犹豫,权衡片刻后点点头,“属下这就着人安排,劳烦公主先照看着王爷。”

这三年,他时时都跟随在赵修衍身侧。

随他去过息州、怀州,其间辗转至南秦,自然知晓自家王爷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地找寻阮瑟。

哪怕最终仍是一无所获,可他仍旧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

眼下好不容易见到转机,陈安自是要为赵修衍着想,求一次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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