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153)

“你又惹到如鸢了?”

高瑞见怪不怪地问道。

“不是我。”谢嘉景幽幽地看了赵修衍一眼,长叹一声,不愿细说,“先去东间再说这些。”

尚且没走出几步,他忽然轻拍着赵修衍肩膀,提了提嗓音道:“我们两个也算是同为沦落人,正好明日不上朝,喝得大醉也不妨事。”

他这转变来得太过突然,仿佛一下从方才的妥协中抽身,满是感怀,甚至还夹杂着些许同情和怜悯。

赵修衍皱眉,躲开他的手,“你的同路人不是本王。”

“本王也无意借酒浇愁。”

他无意把自己灌得大醉。

朝中边关仍堆积着不少事,阮瑟也杳无音讯,他没有太多时日沉沦醉梦之中。

她孤身无依,走时也带不了太多银两财物,迟早会遇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日。

耽搁的时日越久,对她便越是不利。

“既然不吃酒,那你来寻我做什么?”谢嘉景嘴角一抽,没好气地松开手,“我这里可没有阮瑟的音讯。”

推开东间的门,他很是熟门熟路地盘坐在榻上,又打开半扇窗棂,任由裹挟着热气的南风蜂拥而入,流过耳畔,稍为缓解他心头的浓沉苦涩。

感到舒服些许后,谢嘉景翻过酒盅,用茶水烫过后复又斟酒。

无视赵修衍的话,他把三杯桑落稳稳地推递给另外两个人。

天上月不圆,他们三人之中也有两人不得圆满。

当真是合情合景,皆有映照。

仰头饮尽一杯酒,谢嘉景支颐,看向与他邻坐的赵修衍,后知后觉地反驳道:“仔细论起来,你我确实不是同路人。”

“至少如今我还能见到如鸢,即便她不愿意理会我,可我知道她在哪里。”

“而你还不知道阮姑娘身在何方。”

闻言,一旁的高瑞默默放下酒盅,忽然间觉得他今夜说了个很是错误的提议。

原是想让谢嘉景开导赵修衍,哪知这人会直接火上浇油,又顺便再烈火上倒了一杯烈酒。

“你倒是会找人对比。”

赵修衍不由气笑,半晌后却又应和道:“但确实如此……一个多月,没有她的半点音讯。”

平静冷淡,他仿佛逐渐接受这个残忍而又确凿无疑的事实——

自大婚当日至今,一众暗卫侍卫、宫中禁军、谢家的人都没能寻到阮瑟一点音讯、一丝踪迹。

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没留下半点影踪。

夜半偶尔惊醒时,他还是会下意识看向身侧。

空无一人,触手更不觉丝毫温热。

阖眼时,回荡在他耳畔的只有花笺上的那一句诗。

简短十个字,不知铸就了他多少个无眠夜。

本不是他意,可往往在愣怔回神之际,他已然身处书房,青案上也摆放着那封悔婚书。

无端而又突然的睹物思人。

阮瑟所留下的几封信、几张字,是他为数不多的尚能翻阅的存迹。

的确还不如谢嘉景。

听赵修衍这样坦诚,谢嘉景反而无话可说。

斟酌着措辞,他犹豫开口:“当真没有半点消息吗?”

“她孤身离开上京城,想来也不会走得太远。”

“未必。”赵修衍斟着酒,“她向来聪慧,未必躲不开我。”

不止上京城,京畿一带他都着人寻过,依旧音讯渺渺。

封地亦是如此。

“若娘娘离开时有人助她,那这人定然与她相识,权势也非常人能比。”高瑞接过话,同样百思不得其解,“若无人相助,娘娘又不可能轻易离开上京。”

他此前已追查过柔宁郡主手中荔贝香的来处,那人只是药铺掌柜的熟客,往来并无蹊跷。

更何况四月泰山祭祖时,他和赵修衍已经见过敬王。

彼时敬王早有新欢在怀,明里暗里还嘲笑过赵修衍几番,显然他对阮瑟悔婚一事毫不知情。

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两相悖论,如同陷入迷宫一般,左右都无出路。

诸般不得解。

“瑟瑟走了不是正好吗?”

如鸢披着外袍,款步行至东间,人未见声先至,“至少她不用再被欺瞒,也不用费尽心思地去学什么世族规矩,更不用与人勾心斗角。”

“一朝离京,天高海阔,不比身处上京城自在多了?”

她懒懒地倚在门框上,指尖缠绕着垂落身前的青丝,眸光定定地落在赵修衍身上,“王爷既不喜欢她,又何必千方百计地寻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更何况,瑟瑟不是孟容璎的替身吗?王爷权倾朝野,一个跑了,再寻一个回来不就好了吗?”

与月前谢夫人同他说的话很是相似。

赵修衍垂眸思索,仍旧摇头,话语一字不作更改,“没有人能替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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