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他曾求而不得的女子。
没有人愿意做旁人的影子与替代。
她更不屑如此。
“故人,重修旧好?”崔婉颐面色惊诧,完全不知晓其中内情,“瑟瑟你是说……雍王殿下和你,他只想是借你让那人吃味吗?”
“或许是呢。”
阮瑟轻声说道,带着江南氤氲而成的娇意,瞧不出多少伤心意味,“至少他得逞了。”
只听孟容璎那日的话,阮瑟就能猜出孟容璎多少是有些不甘心。
而她……也按照赵修衍所有的设想沉沦其中。
不论从谁身上来看,赵修衍想要的所有结果都长成硕大丰满的果实,如他所愿。
“他也不过是看中了我的容貌。”
“与其他男子无异,都一样罢了。”
无甚分别。
是她没勘破。
“瑟瑟,你……”崔婉颐红唇微张,欲言又止,“你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的?”
“哪怕是替你去国公府闹一场。”
她本就聪慧,在大胤的十年又将她磋磨得愈发心思玲珑。
只听阮瑟一句容貌、一声故人,崔婉颐便直接想到了孟容璎身上。
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雍王何时同孟容璎有了牵连,甚至称得上一声故人。
崔婉颐自认不会轻易开罪赵修衍,可并不代表她不敢寻孟容璎的麻烦。
不论是太后还是楚家,都很愿意让孟家大失颜面。
自然更愿意让她来做这个刽子手。
阮瑟按住崔婉颐,“闹一场之后,雍王殿下就该知道了。”
“到时你我都无法脱身。”
不欲与崔婉颐说得太过详细,她凝神定定瞧着崔婉颐,话锋一转,“我记得你会易容,还提过可以遮掩嗓音的丹药,眼下都还有吗?”
“丹药还有。”
“易容的话,你需提前知会我要仿谁的容貌。”
她桃花眼半阖,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俯在崔婉颐耳边说了两个名字。
“若你身边有身手了得的女子暗卫,也借我两名,只半个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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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崔婉颐商议好大致事宜,阮瑟又在公主府偷了半日的清闲,直至用罢晚膳后她才乘上马车回了雍王府。
马车缓缓驶停,阮瑟甫一掀开车帘,入目便瞧见赵修衍的马车停在府门处,恰巧在她对面,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在四周环顾一圈,只见侍卫如常立在府门前,尽职尽责地看守王府;管家也难得站在府外,四处张望,或是在等寻谁人。
没有看到车夫,更没有看到陈安。
只有白马时不时踢动两下,轻甩鬃毛。
阮瑟挑眉,有些莫名其妙。
既不在马车里,赵修衍又何必命人将马车久久停在府门处,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已经回府了吗?
懒得去猜赵修衍那弯弯绕绕的心思,她面不改色地踏下马车,正要吩咐丹霞两句时,余光便扫见管家急匆匆地迎上前,“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王爷正想差人去寻娘娘。”
阮瑟半提起裙摆,拾阶而上,“王爷何时回府的?”
“一个时辰前。”
“王爷吩咐过,等娘娘回府后直接去书房就好。”
一个时辰……
看来赵修衍确实等了她许久。
“我知道了,有劳管家。”阮瑟又问过管家几句后,便一改回玉芙苑的路、转朝前院而去。
只是她步伐不疾不徐,丝毫没有匆惶赶去的意味,更没有不能让雍王殿下一直等她的自觉。
原本不消一盏茶时间就能走到前院,她硬生生走了将近一刻钟。
前院里的下人都被屏退,只有陈安和高瑞坐在院中。
两个人相邻坐在石桌后,低头不知小声嘀咕着什么,却又在看到阮瑟的一瞬停下窃窃私语。
高瑞见阮瑟过来前院,赶忙起身相迎,顺便拍了陈安一下让他去书房通报。
“臣名唤高瑞,见过娘娘。”高瑞俯首作揖,向阮瑟请安。
这还是阮瑟第一次见到高瑞。
之前她只听过此人,是赵修衍从前的军师、如今的幕僚,聪明智能非同常人。
不欲与他多言,是以她只是回以一笑,聊着无伤大雅的小事,“我此前听闻高大人之名许多回,今日有缘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王爷今日朝务可还繁忙?”
高瑞了然,摇头回道:“不忙,今日王爷是特意处理罢所有琐事才回得府。”
“娘娘不必有所顾忌。”
恰巧陈安折身回来,阮瑟适时止住话头,颔首致意后便进了书房。
轻微的一声阖门声响过后,高瑞双手抱在身前,看着阮瑟离去的背影,目光耐人寻味。
见状,陈安忙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高大人还在想王爷吩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