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不为所动:“宫外情况混杂,不正是殿下的手笔吗?”
魏舒还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赌气,深吸一口气耐心地哄道:“清儿,我不娶夫了好不好?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想失去你……我们冷静地谈一谈好吗?”
魏舒眼眸憋得通红,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去牵季清。
季清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是原主,无法共情,单凭她穿来之后看到的魏舒对魏昭做的那些事,季清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魏舒固执地上前,在试图搭上季清的肩时被单手端着茶盘的魏昭拦住了。
“皇姐怕是喝醉了,”魏昭自然地牵过季清的手,与其十指相握,笑着说道:“皇姐应当不知我与阿季情投意合,已然有了肌肤之亲。”
今日魏舒明显不对劲,季清怕她剑走偏锋做出极端的事情来,一直不曾与她发生正面冲突,不明白昭昭为什么要故意刺激她,用相握的手小幅度地去扯魏昭的衣袖,却被魏昭安抚地握了握,知她应该是心中有谋划,便不再阻止。
魏舒不相信魏昭的话,第一时刻便望向季清求证,看着季清信赖地看向魏昭、悄悄地去勾魏昭的衣袖,看着两人默契相握的手,魏舒感觉心如刀割,一时心间翻涌,喉咙滑过一抹腥甜,强忍咽下。
魏舒目眦欲裂地盯着魏昭,再也隐忍不下,对魏昭出手。
魏昭迅速将季清拉至身后,将左手的茶盘递前格挡。
拳头撞上精致的瓷器,没有泄力,瓷器瞬间被击碎,却也割伤了拳头,破碎的瓷片飞溅,快要落到季清脚边时被魏昭先行踩住。
魏舒看着惊慌的季清回神,拳头猝然握紧,瓷片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出,露出妖艳萎靡的气息。
魏舒不死心地看向季清,却被季清担心魏昭的眼神伤到,丢盔弃甲地逃了。
将满地狼藉留给宫人处理,魏昭一路牵着季清的手回昭阳宫。
魏昭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即使魏舒喜欢的是乐安,但宴会上那明目张胆的觊觎真是令人不喜,心底的占有欲在作祟,她故意给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是想看到季清拒绝魏舒,杀人诛心,皇姐可曾想过也有今日。
魏昭平静眼底的风暴,尽量用温和的眼神去安抚季清,这些她当然不会告诉阿季。
第37章 故人
魏舒离开时早已顾不得什么形象, 衣衫凌乱走到宫门时差点被侍卫拦下,往日低调内敛的凌王罕见地发了脾气,将上前查明身份的侍卫踹倒在地, 随手摘下凌王腰牌摔到侍卫的脸上,然后连余光都未施舍给他,骑上一匹军马就扬长而去。
虽然已是夜晚,但都城无宵禁, 街道上仍有许多商贩和行人。
魏昭骑马而过,不曾避让, 惊吓到许多百姓也未停留,只是一个劲儿跑,但跑到哪儿也不知道。
皇宫侍卫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的好马,脚程极快, 带着魏舒飞驰,很快就远离了闹市,往城郊方向去。
右手的伤口一直没处理, 又握了许久的缰绳, 伤口隐隐约约要和缰绳粘合在一起, 魏舒却恍若未觉。
直到伤口出血过多导致眼前出现晕眩, 魏舒快要控制不住马匹时,速度才慢慢降下来。夫哀莫大于心死, 心中郁结难舒,气血翻涌, 魏舒咳嗽着又吐出一口血。(1)
不想埋汰了马匹,魏舒往一侧俯身咳血时, 脑袋一晕,身体乏力, 直接栽了下去。
魏舒艰难地在地上翻了个身,仰望着夜幕之上最明亮那颗的星星,好像与自己一直都是云泥之别,然而自嘲的嘴角还未提起,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训练有素的马匹很是通灵,在魏舒倒下时,就不停地用马尾频繁扫过魏舒的下半身,在没得到回应后,急躁地在原地踏步发出嘶鸣。
这时一人一马已经跑到城郊,四周树林环绕,人家稀落,目力所及之处只有前方一处农家小院。
马尾扫过地上人的脸颊都没反应时,军马的鼻孔发出一阵很大的哼声,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夜里努力辨物,而后锁定目标,迈开矫健的四肢跑向小院。
军马最终止步小院的篱笆门前,躁动地发出嘶鸣声。
大离的一匹马,根据品相,价格在几十两到几百两,再优质的马那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了。可即便是最便宜的那种马的价格也顶一户普通人家十年的生活花销了,因此普通百姓根本买不起马,跟别说是这种嘶鸣嘹亮的好马。
怎能不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