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心中焦灼,她独自一人也睡不着,可今夜沈寒山却好似有些有气无力。
“你可是乏了?”
她放下棋子,将棋盘收拢,轻声说道:“你若是乏了,我便先回。”
沈寒山知她心中不安,思虑了许久,却只是温柔轻笑,将她拉至自己身边,说道:“夜深了,便留下吧。”
他抬起手替她顺发,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卞宁宁面色微红,说道:“那我住东院客房便好。”
沈寒山笑意更深,将她揽进怀中,良久过后却是叹气道:“我何时才能将你娶回府来?”
卞宁宁心中一软,好似浸了蜜露,浑身上下泛着甜。
“待尘埃落定之时,我便能光明正大成为你的妻。”
沈寒山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入身体里。他将头埋在卞宁宁肩窝之中,声音闷闷的:“那你可得耐心等着我,等我了结这一切。”
抱在他腰间的手一顿,卞宁宁感受着脖颈之间他滚烫的呼吸,却突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她将沈寒山轻推开,锁着眉心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沈寒山凝视着她,却是不语,只是抬手碾磨过她面上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将她的轮廓描摹下来,刻进心中。
她开始慌乱,握住沈寒山的手追问:“究竟怎么了?可是郝盛远对你做了什么?”
沈寒山埋头轻笑,却是说道:“无事。”
一息过后却又再次将她抱入怀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说过娶你,便定不会食言。”
话音刚落,就见阿隐疾步跑来:“主子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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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弑母弃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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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松开卞宁宁,冲她笑笑,语调轻松:“我得先离开一段时日,你不必过于担忧,余下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且安心等我回来娶你就好。”
卞宁宁拉着他的袖摆不撒手,眸中急出了泪,哽咽问道:“宫里来人做什么?就算你要让我安心,也得让我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沈寒山凝视着她,犹豫片刻,叹气道:“郝盛远寻到了我父亲,让他指控我弑母弃父。”
“怎么会这样?你父亲不是多年前就失踪了吗?”卞宁宁圆眸微怔,不可置信地问道,声音中染上恐惧。
“我可以给你作证,是他诬陷你的,明明他才是杀害云姨的凶手!他才是啊!”
她久违地觉得情绪有些失控,忆及云姨她本就心痛,对杀人凶手更是恨之入骨,更遑论自小就活在压迫之下、经历了亲父杀母的沈寒山。她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可如今却有些束手无策。
沈寒山听她所说也是心中软陷,对其万分不舍:“你并未亲眼所见,谈何作证?当年之事无人亲眼目睹,唯有一樵夫见那人手拿沾满鲜血的匕首从我家中而出,且我当日在书塾之中,夫子当也能为我作证,我已派人去寻他们了。”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反复摩挲,似有千言万语。
“但其实所谓人证物证,圣上并不在乎,圣上如今在乎的只有一人,便是太子。郝盛远从前与我关系紧密不假,圣上对我有所疑也无可厚非,但无论如何,只要太子回朝,我定然无虞。”
“可太子何时才能回朝?”卞宁宁听了沈寒山所说,更是焦急。
卞佑期此行定然需要耗费些时日,且后续安排尚有风险,若是太子未能及时赶回,那沈寒山......
沈寒山知晓她心中所忧,因而起初并不愿让她知晓此事,可思来想去,却已没法子能掩饰这一切。她是何等聪颖之人,他怎会不知?
所以他将实情告知,尽其所能的安慰她:“如今你父王当已与太子汇合了,你便是不信太子,却也该信你的父王。虽说此事出乎你我预料,但其余安排皆在我们掌控之中,只要进展顺利,我定会无恙。你便也无需担忧,照我所言安心候着便好。”
他微微笑着,神色轻松,仿佛不过是在与她说着家长里短的温馨小事,对已逼近院门外的禁军视若无睹。
可卞宁宁虽也知晓他说的这些道理,仍是忍不住担忧。即便他最终能安然无恙,可那牢狱之中又岂是什么安逸地方?沈寒山满身旧伤,更身中瘴毒,需月月服药,在那狱中定然是要受些磋磨的。
况且此番还是被郝盛远捏住了最能挟制沈寒山的把柄,此事对沈寒山而言,也是将他掩藏多年的心伤再次揭开。自己的亲生父亲将亲生母亲残忍杀害,消失多年杳无音信,多年后却与他的仇敌联手来陷害于他。
便是她向来坚毅,想到此处都忍不住的难过,更何况是身在局中的沈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