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愣了好几秒,直到看到玻璃渣里混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才意识到玻璃是被人人为打破的。
他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想去找人理论,可当他的手拉住窗帘的一刹那,又停住了。
宋海司是因为他自己才被人讨厌的,如果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正在宋海司的家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
温故紧紧咬住嘴唇,手慢慢滑下,低头愣愣地看了那些泛着光的玻璃碎片,过了好半天,才去拿工具打扫起来。
之后,他洗了把脸,拿出通讯器。
接通后,他说:“宋海司,你家玻璃破了。”
“嗯。”宋海司的声音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似的,“你回家了?”
“是的,我休假,卜博士说我有24小时。”接着,温故又重复了一次,“你家玻璃破了。”
他认为这件事很重要,应该告诉宋海司一声。
“没关系。”宋海司声音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打算顺他的意,随口问,“怎么破的?”
“被,被楼下的游行队伍用石头打破的。”
宋海司沉默几秒:“嗯,知道了,不用介意。”
“哦……”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照片又一次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的手心有点冒汗,用力按住通讯器问,“你今天会回来吗?”
宋海司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说:“会,但这边有事,大概还要两个小时。”
温故松了口气:“那我准备晚饭。”
宋海司:“好。”
宋海司关掉通讯器,抬眼看向对面的统治者叶雷。
他正挑着嘴角看他,此时的他,慈祥全无,目光犀利地盯着宋海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是温故吗?”他笑着问。
“嗯。”宋海司点头,“我们继续吧,游行怎么了?”
“海司,你十分清楚这次游行的规模,如今泰川内忧外患,外患暂时解决不了,在内部,你总不能给我添乱,这样泰川会很麻烦的。”
“温故大多时间在研究所,去不去十区有什么区别?”
“既然他大多时间都在研究所,那回不回你家又有什么区别?就算他偶尔离开研究所,你也可以去十区看他。”他态度坚决地看着宋海司,“民众只需要官方一个态度。”
“不可能,我绝不同意。”
“为什么?”
宋海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沉默地看着叶雷,直看得他摇头。
“这样你会受到连累,他们已经在质疑你的权威了,那张照片,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比他们更了解你的我,看了之后都觉得……”他像是担心说下去会刺激到对方,欲言又止。
“您也相信那些话吗?”
叶雷有点沉不住气:“海司,你为什么非跟所有人作对呢?陆兹跟我告了好几次状,我都替你压下去了,做人不能不识好歹!”
宋海司压抑着心头的愤怒,桌子上的拳头死死攥起来,突然冷笑了一下:“真的是替我压下去的吗?”
“宋海司,你要对污染物的管理权,我给了!我相当于把三分之一的泰川都给了你,你真要为了一个污染物跟我作对吗?”
宋海司盯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温故从我身边带走?你在怕什么?”
叶雷怒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为了大局!”
两个人同样答非所问,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宋海司厌倦地捶了一下桌子,从口袋掏出象征总巡查官的徽记丢在叶雷面前。
“‘墙’快不行了,研究也有了突破,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现在把泰川的三分之一还给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叶雷站起来大声咆哮:“宋海司,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卸下重担,宋海司的语气反而平静下来,“明天我会宣布巡查处解散,人员让军方接收一下。”
“好!把剩余能源也交出来!”
宋海司回过头,一字一顿:“想都别想。”
“你——”
“不准再打温故的主意,我也不会同意他去十区,还有,对他的研究和实验不准超出目前的程度,如果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宋海司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过头警告,“你头顶这层保护着八百万人的保护罩说不定哪天就会消失,这座城市里还有你在乎的人吧?”
“宋海司,你要置人类利益于不顾吗?你对得起人类几十年的努力吗?”
“一起结束痛苦未必是坏事。”
声音落下,宋海司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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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司说两个小时就回家,温故就连忙做了土豆大餐等他——是在研究所跟徐醒学的。
土豆汤的变种,据说是他在无意中打翻了酱油瓶后研制出来的新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