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莲池出来解围,给那些嬷嬷递了红封,赶紧将人拽着拉进侧门,随即咣当合上。
“李娘子,给你道喜了!”
李幼白还未从嬷嬷的围攻中缓过神,闻言愣了瞬,道:“多谢莲池小哥。”
“我们世子爷给李娘子准备了贺礼,而今已经送去了春锦阁,李娘子回屋后一定要记得看。”
李幼白不知卢辰钊送了什么,进屋后看了眼,忽然笑起来。
却是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不过比闵裕文送的那套更精美,龙尾砚台面都是精美雕花,更何况那紫檀笔杆,澄心堂纸和李廷圭墨,极品中的极品,便是她这辈子都鲜少可能用到。
可是,他为何要送她这般贵重的贺礼呢?
扶风苑
卢辰钊问莲池她收到贺礼的表情,莲池便细致入微地描述了一遍,末了忍不住道:“世子爷这份礼送的当真得李娘子喜欢,她看见东西时,眼睛都亮了,上前摸了好久的墨碇,还说只见李大人用过一回。”
卢辰钊心里高兴,面上却还是正经样子,淡淡说道:“终归是给卢家长脸了。”
谢师宴请了齐州许多官员,礼部下属的部分郎中也都汇聚于此,除去刘鸿光刘学政,还有诸葛澜等一众先生,闵裕文以及燕王刘识最后才到,坐的是当中主位。
原是办大席面的院子,拆了几堵院墙后四处打通,又将北面做了个戏台,底下能容几百人。
李幼白刚到公府时办的那场菊花宴,便是在此处,如今她坐在桌前,仰头看了眼阴雨可扯开的幕布,又见四下廊柱皆有雕花,不禁感叹富贵奢华,也难怪卢辰钊总端着那样一张脸。
底蕴浓厚,怪不得瞧不起别人。
“你收了我的东西倒也没说句谢谢。”他不知何时来的,从她身后绕过去,坐在旁边。
李幼白笑,就势做了一礼:“多谢卢世子。”
卢辰钊哼了声,瞥见她腰上挂了个新坠子,仔细看,坠子下仿佛是块玉佩,但叠在裙裾间,看不清楚,他抬手摁住椅背上方,问:“可有回礼的?”
说着,他朝她伸出手去,细长的手指往上颠了颠。
李幼白睁大眼睛:“贺礼也要回礼吗?”
“自然。”
李幼白咬唇:“那算了,你送的贺礼我不收了,也不知怎样的回礼才能配的上,横竖我买不起。”
“小气。”卢辰钊如是说着,面上却始终带笑,他也不是当真要回礼,只是想同她说话。
不多时,陆续有人过来询问,知道她是今年秋闱头名,俱是感叹佩服,想要敬酒,李幼白只道自己从不喝酒,一一推辞了。
而后李幼白灌了一肚子茶水,途中便去雅室。
卢辰钊本想跟着去看看,但实在需要应付来客,便只得目送她拐出游廊,才收回视线。
闵裕文和燕王刘识正在游廊尽头说话,李幼白远远瞥见,本想趁他们没有发觉赶紧避开,谁知闵裕文抬头望见她,且又跟刘识说了几句话,接着刘识便也看来。
李幼白没法,只好走过去,快到跟前时福了一礼:“在下见过燕王殿下,闵大人。”
她低着头,刘识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还有纤白的后颈,他嗯了声,又道:“你便是今年的齐州案首,李幼白?”
李幼白道是。
刘识笑:“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李幼白便依言抬头,闵裕文看她白皙的脸上冷静自持,连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自己,又想着昨夜卢世子将东西带还给他,不免觉得惋惜。
如此才华,如
此相貌,又如此桀骜的秉性,若是当初自己稍微处置妥当些,如今也能把酒言欢,共谈趣事,何至于落得见面不相识。
刘识自然瞥见闵裕文的神情,前几日他们二人出府办事,途径杏园宜春,闵裕文特意下车挑了一套文房四宝,他还问闵裕文想要赠谁,闵裕文坦诚相告,说是要送一个小娘子。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会是怎样的小娘子能叫闵裕文高看,今日见了,果真不俗。
也太过不俗!
单单长得俊俏便也罢了,偏还是齐州城的女案首!
当真了不得。
他朝闵裕文看了眼,意味深长,闵裕文想解释,但当着李幼白的面,又不好开口,只得硬着头皮任由燕王误会了去。
三人一道儿回席,众人目光倏地投来。
李幼白想折返回自己位上,却被燕王叫住,“李娘子,你到本王这一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