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上,你尽量别跟陌生男子说话,我会不高兴。”
“吃醋吗?”李幼白想起那晚送自己回来的人,笑道,“成了朋友便能说话了吧。”
“我觉得你还是做男装打扮,省的遭人觊觎。”
“所以那晚,你着人去调查过,对不对?”李幼白忽然转了个话题,卢辰钊一愣,旋即否认。
“虽说这主意会让你遭罪,但你也不必那般较真,演的像便行,没必要弄出被抛弃,想寻短见的可怜样子。”
“既然要做,我需得做的真实些,母亲能拿自己骗我,我也能。我答应了贵妃,要以尚公主的盛大婚礼迎娶你,便会说到做到。”
李幼白觉得他说的很对,若要达成目的,便需要让萧氏亲眼目睹卢辰钊没有她,是如何惨淡模样。他越是惨,萧氏便越觉得他离不开自己,便会越发珍重自己。
这主意有些不近人情,但李幼白觉得,很好,至少多日来受的窝囊委屈,瞬间消散了。
李幼白问起小厨房的事,说如今炖的百合羹味道变了,卢辰钊便告诉她灶上添了些新人。
接着又把卢虎禀报的事,三言两语转告给李幼白。
凭着在大理寺的敏锐直觉,李幼白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她拧眉,伸手:“你把那份名录拿给我,我看看。”
第107章
正院灯亮了, 外头丫鬟打着哈欠去点灯,听到有人来问,便惺忪着双眼道夫人跟世子爷争吵, 这会儿气的睡不着,正在责罚呢。
丫鬟摸到火折子,刚要回头,方才问自己的人却不见了。她揉了揉眼,像是做了场梦, 随即将灯笼悬挂好,跟其余几人守在廊外。
萧氏听到脚步声, 看了眼卢辰钊和李幼白。
“你们怀疑厨房的人手脚不干净?”
李幼白道:“不是怀疑, 是确信,那几盆死掉的蝴蝶兰...”她一顿,萧氏脸上闪过不自在的颜色。
“因蝴蝶兰死的太过频繁,故而我去过花房, 与花匠问起蝴蝶兰的死状。花匠说的很详细, 前些日子死状不尽相同, 但有一日例外, 正是卢世子把夫人气晕的那一日。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没有将夫人昏厥的事同饮食联系在一起。”
“但我的确没甚大碍, 吃过药也好了很多。”
萧氏抚着胸口, 仍有些后怕。
李幼白解释:“我查过, 应是厨房不慎将沾染了毒/药的东西送来, 但分量微乎其
微, 故而对夫人来说只是昏厥, 并未侵害严重。而且在夫人昏厥之后,那人蹭来悄悄打探, 是怕提前惊动了夫人,故而小心翼翼。”
萧氏腿有些软,此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心慌,手麻,喘不动气。
卢辰钊给她端来一盏茶,安慰:“母亲不必害怕,我已经着大夫给你诊过脉了,没有大碍,只是身子虚乏,调理着便好。”
萧氏脑袋有些晕,抓住卢辰钊的手臂问:“她既要下毒,为何又怕我中毒?”
“因为她不想打草惊蛇,想在明日的宴席上才动手,所以他怕夫人中毒被人察觉,从而彻查厨房内外,一旦如此,他将再也藏匿不住,他的计划也就会彻底落空。”
明日卢家小聚,但几位叔叔婶婶以及族中兄弟姐妹都会前来,若果真如李幼白所说,事情便极其严重了。
“所以你是要引蛇出洞,叫她坐立不安,露出马脚。”萧氏恍然大悟,难怪她和三郎将自己房门关起来,外头人一概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院里点灯,气氛沉重。
若那人担心事发,定会前来查探究竟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莲池一声吆喝:“可算抓到你了,藏头藏尾的腌臜玩意儿,竟躲在这儿偷听!”
他双手揪着那人的后衣领,用力从草丛里提溜出来,往青石板转上一扔,那人想爬起来逃跑,然莲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那人尖呼一声,莲池惊,原是个女的。
卢辰钊和李幼白相继出来,萧氏也在栾嬷嬷的搀扶下站在屋檐底。
众人看到被围起来的人,他头发蓬乱,在光火的照耀下泛着油光,粗布麻衣,身形不高,有一条腿是瘸的。
她故意低着头,像是回避审视。
“抬起头!”
卢辰钊语调阴冷,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他深恶痛绝。
“莲池,打断他另一条腿!”
莲池便去找来棍棒,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厮左右开弓摁住那人的肩膀,将其脸压在砖上,“扑通”一声,他重重摔倒,露出两条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