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迟了,但或许还有机会商量对策。
她翻身下马,燕王府的管事匆忙出来,接过缰绳后,李幼白急急道:“闵大人可在?”
“在,在书房。”
见她模样紧急,管事边说边将人往书房引。
自从那日长公主与陛下请求赐婚李幼白和曹陆之后,闵家郎君和新科状元的婚事便在坊间传播开来,据说京中不少小娘子哭花脸,哭肿眼,还有些闹起绝食这套把戏。谁都知道闵家郎君如何俊美,都巴望能有机会嫁过去,虽说也知道他有婚约,却不成想这婚约竟是真的。
管事刚走到廊庑下,外面又传来急速的跑步声,他们两人回头,见一身侍卫装扮的人握着长/枪冲过来,管事惊了瞬,道:“安大人这是作何,宫里出事了?”
安子平脸色凝重,沉声道:“娘娘中毒了。”
刘识听完消息,立刻便往外走,闵裕文出门,看见李幼白,登时一愣,旋即走上前询问。
李幼白沉默了少顷,给他一个眼神,两人稍微站开些。
“我母亲在两个时辰左右前被长公主叫进宫里,而贵妃娘娘偏这么凑巧,遭人下毒,你是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很想冷静,但此刻脑子是乱的,只能凭着一丝丝的警觉来指望闵裕文。
出事的两个人,都与她有关,她的心浮躁起来。
闵裕文凛眉,少顷道:“跟着燕王殿下,咱们在马车上说。”
刘识在车上听完两人的话,又听闵裕文冷静分析:“两种可能,其一毒是长公主下的,那么无非为分燕王殿下的神,令你无暇多思。其二,...”他抬头看了眼,沉声道:“之前查出宣徽院送的东西有毒时,仙居殿便比往日更加严苛,其实依照娘娘的心思,是不会让长公主有机可乘的,也就是说,这毒还有可能是娘娘自己下的。”
话音刚落,刘识和李幼白纷纷朝他看去。
虽稍有震惊,但很快反应过来,也认为此说法极有可能。
贵妃不是个粗心的,何况先前便有经验。
那么若她自己下毒,到底在传递什么讯号呢?
三人各怀鬼胎,尤其是李幼白。
闵裕文蹙眉:“但,我有一点不明,长公主让幼白的母亲进宫,又是为了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幼白,你可知道?”
李幼白摇头:“我不知。”
除了闵尚书,她不能将生母身份告知任何人,哪怕是闵裕文。
闵裕文效忠燕王,而燕王不仅仅是贵妃的儿子,更是陛下的皇子。
她不确定在燕王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斩草除根。
马车从宫门进入,经过重重大门后,燕王去往后宫仙居殿,闵裕文则领着李幼白去找闵尚书。
闵弘致比任何人反应都快,在李幼白朝他投来求救目光后,他便知道该如何谋划。
“明旭,你去宣徽院找闻人望。”他招手,闵裕文上前,接过递来的腰牌后,闵弘致又道,“告诉他,时机已到,可以对贾源动手。”
闵裕文离开,他又与李幼白说:“你应当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我知道。”李幼白咬着唇,内心震撼不已,为着崔慕珠的决绝和义无反顾。她一定是得知了刘瑞君召见冯氏的消息
,然后猜出刘瑞君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这才铤而走险。只有让刘瑞君率先步入下毒杀人的陷阱中,才能让她暂缓调查李幼白身份的计划。
没有实证,刘瑞君便不能拿李幼白怎样。
“合欢殿那边应当已经问完话了,你回李家,务必嘱咐你爹娘不可轻举妄动。”
“长公主呢?”
“单凭贵妃这一剂药不成,我需得为其添把火,能让陛下对刘瑞君痛下决断的,还要触动他不容撼动的皇权。”
闵弘致冷冷看着前方,“在此期间,你与李家人皆不得参与其中。”
李幼白知道,贵妃和闵尚书此举,是在竭尽全力保其性命,更是在紧要关头绝地反扑。
她隐隐感觉出,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第66章
京郊兵马异动, 消息传到宫里时,刘瑞君正暗中安排人去往济州和江州两地打探消息。
“贾源病了?”
她皱眉,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盏, 眼皮倏地抬起来:“何时病的?”
“说是昨日晌午,贾大人病后,宣徽院暂时交由闻人望来主理。今儿奴婢过去找人,便被那守门侍卫拦住,说是没有闻人望的手牌, 一律不许入内。”翠喜跪在地上,被人毫不留情拒绝的时候, 她很是震惊。她是长公主的贴身宫婢, 从来进出宣徽院都是堂而皇之,且门口的守卫每次都极其客气,而这次不一样,侍卫拦了她, 甚至连句话都不肯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