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万死也难以赎罪,只求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她泪流得眼睛肿了,磕得额头青红一片,沈相宜却再没了任何同情心。
“那人长什么样?你可记得?”沈相宜也不着急,来日方长,她还等着放长线钓大鱼。
“每回见,都是在夜里,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又遮了面,奴婢瞧不真切。”
“你引我去瞧薛玉霆,是谁安排的?”沈相宜心里的迷团有一堆,看来往后她有事做了。
“也是那人传信的,小姐,奴婢绝对没有半句假话!”钟灵跪在地上指天立誓,言辞恳切!
“既然瞧不清,那就只有引蛇出洞了。”沈相宜将她扶了起来,钟灵虽不是个什么忠心的,但如今尚有大用,还不是收拾的时候。
“多谢小姐,奴婢定不会辜负小姐。”她哽咽着,眉头蹙在一处。
沈相宜像个懵懂的孩子一般,轻易的原谅了她,“你我主仆这么多年,我是信你的,你家中的事情,待揪出那个幕后之人,我定会求父亲帮忙。”
“奴婢今生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小姐大恩。”她又要跪,沈相宜将她扶着,温柔的擦了擦她额上的伤,“怎么磕成这个样子,玉秀,你带她下去上些药,姑娘家家的,可别破了相。”
“是。”玉秀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抬步出了院子。
沈相宜凝着钟灵的背影,眼底泛起一丝冷意。
第5章 病中捉贼
沈相宜为着药的事情,对外宣称还病着,为了图个清静,府里的人都识相的没来打扰。
毕竟二房虽是嫡长房,但是大公子断了腿一直坐在轮椅上,大小姐又一直病病歪歪的,小公子么,年岁尚幼,因此府中的人并没有太将这嫡长房的当回事。
这两日为免打草惊蛇,钟灵端了药来,转手就将药倒进了花盆里,只当她是喝过了。
外头雪大,她在屋子围炉煮茶,钟灵急匆匆进屋,“小姐,那人给奴婢递了暗号来,约奴婢子时三刻府外的小竹林一见,奴婢……奴婢这心里有些慌,要不还是知会夫人一起,多喊几个人,将这人抓起来!”
玉秀听着有些懵,“什么信号,我今天一天都同你在一起,我怎么没瞧见?”
她将纸条呈出,沈相宜接过纸条子打开,里头没有字,只是浅显的画了一个不怎么圆的圈。
见她不解,钟灵小声解释道:“奴婢与那人有约定,若见此圈就见面。”
“谁递过来的?”沈相宜将纸细细瞧了好几回,这是市面上最常用的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做这事的人想必也是个心思缜密的!
“这……奴婢也不知,每次奴婢回房的时候,这纸就已经在房里了。小姐,这院里的人……只怕也未必干净。”钟灵做了错事,如今一力想表现自己,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沈相宜将那纸条搁在一旁,扫了眼搁在一旁的药碗,“既然让你多放,那你多放就是了,无妨。”
“小姐……这药吃多了可不成,要伤身子的。”钟灵哪里还敢放!
“不放,暗处的人怎么相信我全喝了?”沈相宜神色淡淡的,瞧着钟灵掏出藏红花小心翼翼的放了十来根。
她将药搅了搅,假意喝了,玉秀端了瓶花来,她顺势吐进了花瓶里,衔接的真是天衣无缝。
“那……子时要不要找几个人……”钟灵心里忐忑不安。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声张,有咱们几个就行了。”沈相宜翻着碳盆上的红暑,这些日子,她母亲一直在照顾哥哥,抽不出空来瞧她,倒是让她抽出些空来处理身边的这些烂事了!
如今已经入了夜了,子时一到,沈相宜就歇息了,灯一灭,她就从窗户悄翻了出去,一路悄悄出了葳蕤轩,来到钟灵说的那片小林子暗处躲着。
夜里风雪大,来来往往的脚印只一会的功夫就盖了个干干净净,钟灵站在密林里,朝着墙外的方向猫叫了两句,那头有个黑衣人忽的翻墙进来了,他一袭黑衣将人遮得严严实实,递了瓶药给她。
见她没动,不由压低声催促,“将药放进她的药罐子里,做得谨慎些,不要留痕迹。”
钟灵望颤抖着接过药,“这是什么药?小姐若是死了,到时候我也活不成!”
“她若是死了,事情会很麻烦,放心,上头的没打算要她的命!你照着做,自然能保你一家荣华富贵!”
“上头的是谁?”钟灵赶忙问。
黑衣人猛的掐着她的脖子,厉声低喝道:“不该问的东西就不要问!你若敢行差踏错,你父母兄弟,都得死!”
“知……知道了。”钟灵艰难的抑着脸,黑衣人抬手将她甩开,转身利落的爬出了墙,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