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忍冬示意了一下自己腰侧:“姐姐腰带里有糖球,吃下去就不饿了。”
阿梨愣了下,她很怕生人,但霍忍冬实在生得美貌,又被绑了手很显然不是周家那边的,她被能填饱肚子的巨大吸引诱惑,慢慢挪到蒲团边。
霍忍冬的储物袋被周彬收走了,不过幸好她有随身携带紧急物品的习惯。
身上除了几辆碎银、几块下品灵石,还有十几粒用油纸包起来的辟谷丹。
阿梨捻起一颗细细嚼了,果然感觉胃里温暖起来,身上也有了力气。
她感激不已,看过来的眼神都变了。
“谢谢姐姐!”
霍忍冬又抬起手,示意她去看自己手腕上的绳索:“好阿梨,我也是被这些恶人抓来的,你试试看能不能把绳子解开?”
阿梨果然上手去试,只不过这法宝品阶不低,小姑娘试了很久都不得其所。
抱歉道:“姐姐,我解不开……”
霍忍冬笑了笑:“没关系,糖球还有很多,阿梨拿去分给别的姐姐们吃。”
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小姑娘点了点头,捧着油纸包哒哒哒跑远。
霍忍冬盘膝而坐,面色凝重。
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她刚才又冲击了一番经脉,体内灵力泥牛入海,没有丝毫长进。
捆仙缚是仙家手段,如果不解开绳索,她只能任人鱼肉。
再者,戚慈也不知有没有看见她留下的珠花。
他……会来救她吗?
心绪纷乱之际,静悄悄的屋里忽然有人说话。
一名女子面朝她的方向坐起,脸色灰败,但仍看得出五官秀丽,年龄很小。
“这位姑娘,你是从城外进来的吧?”
“我叫田婉柔,请问有没有看见我哥哥,他很好认,脸上有一块疤,就住在城外的棚子里……”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很快其他姑娘都朝她询问起来。
“还有我爹娘,他们在修城主府外的石雕,我爹是个跛脚的。”
“姑娘,我弟弟还活着吗?他……”
霍忍冬望见一双双充斥着惊恐悲哀的眼睛,忍住杂乱的思绪,平静开口。
“各位姑娘,我被周家人胁迫入城,只是匆忙一瞥。你们有什么话,还是等出去以后亲口和家人说吧。”
话音落下,黑暗的屋子里有人低低哭泣起来。
“出去?”
“怎么出得去呢。”
“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啊……”
充满压抑绝望的气氛里,有道沙哑低沉的女音响起。
“仙子应该是位修士吧,没想到周家人还敢绑架女修。”
霍忍冬有些惊疑,她抬头,见唯一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她正在帮阿梨重新盘头,眉眼带着英气。
女子看向她,眼神疲惫:“我叫付春华,我爹是原先河城的城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周城原先不叫这个名字,这里是河城,是位于长河边有名的港口大城。只不过前几年干旱,付老城主到处求雨,求到了周家的头上。
这周家的家主是有几分能耐的,真的下了一场雨,但河城的老百姓不知道,这场雨带来的不是粮食丰收,而是永无宁日的噩梦。
“周家霸占了城内宅院,还把百姓都赶出了家门,只留下一部分交了赏钱的商贾。”付春华神情痛苦。
“周霖把我爹、叔叔、伯伯全都推下了河,弟弟那年才刚六岁。我本来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堂姐,现在……付家只剩我一个了。”
屋内的啜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空气凝滞得犹如实体。
霍忍冬忽然抬起手,她腕子上的捆仙缚微微散发金光,反射着窗外的月色。
她的声音清清楚楚:“如果解开这个绳索,我就能带你们走。”
所有人都是一愣。
阿梨咬着手指头懵懵懂懂,其他几个女人都是若有所思,甚至面带怀疑。
只有付春华相信了,她挣扎着坐起来:“仙子,你是说真的?”
“言必信,行必果。”
这一夜,无人给她们送饭。只有个色眯眯的男人抹黑想要进来,被霍忍冬一脚踢掉下巴丢出了屋子。
房间里的女子们全都目瞪口呆,对她更为信服。
只有霍忍冬知道,多亏了戚慈平日里练剑时的严格。
*
月上枝头。
霍忍冬静坐一夜,等到天彻底大亮,屋外有不少人的动静。
昨日见过的瘦子左右看了一圈,见她没跑也没反抗,十分满意,吩咐阿梨道。
“把她打理一下带出来。”
说罢扔下了什么东西,又“砰”的关上门。
阿梨愣愣地去捡那个包袱,见里头是一件水红色的新衣。小姑娘猛地愣住,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一把将包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