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学生?”
“对。”
“好吧,如果你的判断没有失误,那这件事的麻烦程度真是超乎我想象了。”刘队看着桌面上的联合调查申请备份,说,“只希望申请快点通过,我真想知道你这些年都在查些什么。”
“我也希望。”
赵令昀在市局待了没多久,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考虑到公安这边忙着查案,他干脆以一当二,同时代表两个部门去医院询问情况。
他几步跨出门,快步走到市局外,正要上车走人,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
A大附属医院,住院部大楼。
赵令昀终于体会到了刚刚刘队站在他面前时的心理感受。他这会心虚得简直想原地逃跑。
尽管面前的人并没有谴责他。
“呃,那个,送过来的时候,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赵令昀低着头,当着管控局和市局的一干盯梢人员尴尬地解释,“昨晚我们到的很及时,那两个嫌疑人伤得很重,但时楚没什么事,一点外伤,按理来说过会儿就醒了。早知道要做手术,我肯定一直在这边守着了。”
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江清燃一语不发,只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昨天下午时楚跟他说过自己要去帮赵令昀的忙,没有隐瞒,也讲了可能会有点危险,之后几天不一定有时间,让他打不通电话别担心。
但是……
“嫌疑人抓住了吗?”江清燃抬起头问。
赵令昀扫了眼刚刚得到的手术信息,正在打腹稿准备进行下一轮道歉。
时楚昨天给江清燃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他,因此尽管不知道他们俩具体是什么关系,在时楚出事之后,赵令昀通知亲人时还是下意识的跟他联系了。
不过作为管控局的技术顾问,这件事迟早都会传到江清燃那里去,现在也只是提前了一下。
听到这句问话,赵令昀反射性地用了回答家属的语气:“抱歉,嫌疑人在车祸里当场死亡了,正在做基因比对,暂时还不知道具体身份。另外两名嫌疑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问话。”
江清燃的目光落在写着“手术中”的灯牌上,脸色苍白得吓人,低声问:“这次的事故,还是因为八年前的事情吗?”
“不是。具体的暂时不能说。”赵令昀摇摇头,“这次牵扯到的事情未必归管控局管,我知道的也不多,那边公安还等着问话。”
江清燃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嗯,这次确实是我欠考虑……”
赵令昀反省的话刚讲到一半,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熄了,金属门被推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刚刚还低着头仿佛在放空的江清燃倏然起身,在赵令昀反应过来前就站在了护士面前,几乎有些急促地问:“情况怎么样?”
“身体各方面情况都很稳定,只有一点轻微擦伤,这个已经处理过了。但是还有其他问题。”
护士皱眉看着手里的垫板,说:“病人在车祸中吸入了某种刺激性药物,初步判断是针对腺体的,样本已经送去管控局了。因为短时间内难以化验具体成分,我们直接做了手术,把残留的药物‘洗’掉了。现在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意识也比较清醒,但之后会出现暂时性的后续症状。”
赵令昀迅速从这段话中摘取出“生命体征稳定”、“意识清醒”这两个信息,当即长舒一口大气,迫不及待地问:“那她现在能接受问话吗?”
“当然不行啊,还没有恢复多少呢。”护士瞪大眼睛,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恶劣的黑心资本家,“警方审讯也不能这么着急吧?就算是嫌疑人也要给休息时间的。”
“呃,不是嫌疑人……”
“不是嫌疑人就更应该让病人好好休息了,药物刺激对精神的影响很大,短时间内她都不能接受高强度的审讯。”
护士重重瞪了赵令昀一眼,收起手上的垫板,就要往回走。
“今天可以探视吗?”江清燃问。
“探视?探视可以的。等把人送回病房就可以了。”
赵令昀在逐渐关闭的手术室门口尴尬一笑,讪讪地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江清燃问完护士,转身又来问他:“刺激性药物是什么?”
“啊?哦,当时发生车祸的时候,嫌疑人引爆了一枚催泪/弹——我们当时以为是催泪/弹,但后来发现应该是一种毒气。这是他们需要手术的直接原因。”赵令昀补了句,“化验之后需要你看看,所以我们不能在这停留太久,等过一会儿你得跟我一起回局里。”
“好。”江清燃抬眼看着熄灭的灯牌,“我看她一眼就去管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