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下雨也狼狈,但景色是另一种壮观,他们冒着风雨走过好几个景观台,一路看到辽阔的云海山海,最后重上光明顶,往另一个方向下山。
到清凉台的时候都在拍照,叶印阳看章茹在人堆里钻来钻去的:“找谁?”
“我找文禾。”
“受伤,坐索道走了。”
“啊?”章茹大惊失色,赶紧给文禾打电话,才知道她跟金灵崴了脚。
下山后章茹去看文禾:“怎么会崴脚啊?”
文禾说:“不小心踩到树枝。”说完来了个电话,她接起来:“周总……没事……好的。”
“周鸣初?”章茹问:“说什么了?”
“说让我们先回去,后面不用参加了。”文禾盯着自己的伤脚,慢慢叹出一口气:“好像本命年是有点倒霉。”
这句章茹同意,老祖宗的说法,有时候是有道理的。
但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安徽待完拉练的行程,回广州的时候浑身酸爽,腿围都粗了两三厘米。她好愁:“死啰,我还要当伴娘的……”
丁凯瑞问:“是不是没拉伸到位?”不过这次拉练强度确实大,他一个男的都要咬牙坚持,女孩子更不用说。
丁凯瑞找出一袋贴膏递给章茹:“我贴了这个有好点,你试试。”说完看见叶印阳过来,还是挺精神的样子,有点佩服他体能:“叶总不累吗?”
叶印阳看这堆人老弱病残一样:“下飞机可以找个地方按一下。”
章茹想起来:“对哦,我可以去找炳叔按两把。”
“算上我。”林聪报名。
“哪里啊?按得好吗?”冯婵问。
“在海珠。”章茹拿出手机,看了眼叶印阳。
等到广州,一小批人结队去到炳叔那里,好在炳叔有收徒弟,几个人分批作业,按出一堆肩胛骨有结节,腰肌有劳损,颈椎有反椎的。
“久坐就是这样的了,还有喜欢跷二郎腿的,坏习惯都改改,做人没什么比健康还重要的。”
章茹带叶印阳过去:“炳叔,这是我们领导,叶总。”
“您好。”叶印阳跟这位长辈握手。比较精神的一位老人家,留的也是光头,手里蒲扇往生了铁锈的元朗蛋卷盒上一放,指指凳子:“坐吧。”
章茹很鸡贼地排在后面,她跑去看隔壁被按得面目狰狞的林聪:“你少吃点,人家都找不到你骨头在哪里。”
林聪回她:“你浑身是骨头。”说完就被师傅拔到腰椎一根筋,差点死鱼打挺。
等终于到章茹了,她嘲笑别人自己也没多优雅,但为了不让叶印阳听到痛叫声,才勉强咬牙挺过这一遭。
痛归痛,但全员被按得松松的,叶印阳买过单领着走人,章茹在旁边介绍炳叔:“他好厉害的,以前有酒店还开过俱乐部,我妈那会就是他们俱乐部的歌手。”
“你妈当歌手的啊?”冯婵惊讶。
“啊,很奇怪吗?她还会玩魔术。”
“厉害哦,不过炳叔现在怎么……”冯婵回头再看一眼这家推拿馆,不显眼的招牌,门头中间放一枚八卦镜,简单,旧陋,很难跟章茹嘴里的风光过往联系起来。
章茹说:“际遇嘛,这东西很难说,不过他也没什么所谓的啦,做过小弟当过大佬见过世面,现在安安乐乐就行,也不图什么。”说着说着看叶印阳:“叶总你说是吧?”
叶印阳点点头:“看得透,到这份上应该都是体验。”一生太长,谁都会有高高低低的时候,但大起大落的人生,走过还能豁达的是真智慧。
“我一直觉得炳叔是高人。”章茹十分深沉地说了这句,被叶印阳挡住:“有车。”
“哦。”章茹站他手臂后面等那辆外卖车过去,正好接起个电话,她爸打的,问佳佳是不是结婚前一晚要搞个单身派对。
“老套啊你。”章茹直接说他:“现在不兴这些啦,都几几年的事。”
“那要不要我回去?”
“看你自己啰,回不回来都行,钱要到位。”章茹问:“你那个龙凤镯放哪里的?要提前给人家拿过去啊。”
她顾着讲电话,一直跟在叶印阳旁边走,自己都没意识地挨着他,手碰手,头发给风吹到他肩膀,直到冯婵回头叫她,眼神古怪到叫她一下弹开,马上拿着手机跑过去:“先这样啦,我在外面,等下再讲。”
挂掉电话,章茹抢先问冯婵:“干嘛这么看我?”
“我还没问你,你刚刚挨叶总那么近干嘛?”
“我有吗?”
“你有,你刚刚脑袋都要靠他身上去了,你发烧没好啊?”冯婵去摸她脑袋,给章茹一下打掉:“你才发烧,我接电话他怕我给车撞而已,而且你大近视,没戴眼镜自己看错吧,我哪有挨他?”